他突然就在睡得正香的时候做了噩梦,梦里他莫名其妙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水底,有水草缠在他的脚踝处,他怎么都喘不上气来,眼看上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他脸涨红都快要憋死的时候,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哇——”他张牙舞爪地起身,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就看见站在床头处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宁知谨。
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刚才自己做的噩梦全都是因为这狗东西!
“宁知谨,你干什么?疯了不成,在我睡觉的时候还捏着我的鼻子,你是非得害得我喘不过气来憋死吗?!”小少爷的嘴巴就跟连珠炮似的嘚啵嘚啵个不停,口中眼里满是指责和愤恨。
宁知谨在他嘴里成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后者都快被气笑了。
“雩祈,你可真是倒打一耙的好手,但是你觉得自己这套会有人相信吗?”宁知谨嘴边挂着浅淡的讽刺笑意,“不对,你一直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向来都是从别人身上找问题的。”
“所以小少爷,你很明显已经忘记了,现在是你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我也想问问你在搞什么鬼把戏?”
宁知谨的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让雩祈顿住,他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小少爷梗着脖子狡辩:“我就是觉得你的房间看起来住着舒服,想睡上一次不可以吗?”
这个理由说出来,别说宁知谨了,就连雩祈自己都知道荒谬得可笑。
他一个小少爷,放着二楼采光优越,温暖舒适的主卧不去住,偏生要跑到一楼暗沉又比主卧狭窄的小卧室来窝着,谁听了不发笑。
何况是雩祈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种差别待遇。
这个借口让宁知谨眼带嘲讽,雩祈脸颊也微微泛红。
既然借口找的不合适,那雩祈就干脆胡搅蛮缠,反正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就是想住你的房间,不可以吗?”
蛮横跋扈的语气,非常符合雩祈的性子。
宁知谨垂眸,所以是想把他赶出去,让他晚上没有地方住吗?
这是小少爷干得出来的事。
可他有时候还是觉得雩祈天真得可怕,他脱下鞋子,爬上了床。
雩祈抱着他的被子,蜷缩在他的床上,飞快地移到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对我动手!”
宁知谨冷笑:“我只是想睡自己的床而已,难不成小少爷连别人的床都要霸占还不许主人上去吗?”
雩祈就算再刁蛮任性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他涨红了脸:“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睡,要不然你去其他地方睡,实在不行,再拿一床被子来也可以。”
他一说话这些话,就感觉头顶覆盖上一层阴影。
雩祈瞪大了眼,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宁知谨逮了个正着。
对方掐着他的韧腰,单手就握住了自己的两只手腕,将其高高举至头顶压着,还用冷沉的口吻说话:“小少爷,你要明白,这是我的床。也就意味着,床上的任何用品,都是我的。”
像是在说,连他雩祈也是宁知谨的一样。
雩祈勃然大怒,在床上扭了半天,就要支棱起来反抗宁知谨这满嘴胡言的狗东西,却发现就只是徒劳。
头发蹭在枕头上,已经炸毛了。脸颊也涨得通红,像是初生的花苞,白中泛红。
除了全身的力气都丧失以外,雩祈什么也没做到,宁知谨甚至连口气都没喘,仿佛摁倒他并不是件多难的事。
雩祈瞪着对方,然后他就发现宁知谨正在慢慢地俯身,把脑袋凑到他的脖颈处,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小少爷,你还是太天真了,这里是我的地方,就算是我对你做出什么来,你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最后是跟别人说,你穿着单薄的睡衣爬上宁知谨的床,然后宁知谨居然在床上对你做了坏事吗?”
“要夹着XX去告状吗?”
呼出的热气蔓延在雩祈的脖子上,瞬间激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雩祈在那一霎那就像是被大型猛兽盯住了脖子,下一秒就要被衔住喉咙叼回窝里的猎物一样,他甚至生出了想要逃窜的想法。
但是他一想到神眷APP上的惩罚,嘴唇就一阵颤抖,根本不敢从宁知谨的床上缩走。
宁知谨看着都已经被他恐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没有逃走的小少爷,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雩祈色厉内荏地回道:“你敢!”
他也想明白了,宁知谨肯定是在吓唬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在床上对他做什么。
没想到宁知谨突然就跟他算起了账来:“我不敢吗?小少爷,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今天晚上放学的时候你还弄坏了我的自行车,对吧?”
雩祈抬起头,对上了宁知谨的眼睛。
漆黑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双眼,像是透不进来光一样,让他陡然就回忆起小时候贪玩在乡下看到了深不可测的井底。
这样的宁知谨真的不敢蹂/躏折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