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通通被他请来了家里。
从她醒过来开始到现在,情况每一天都在好转,出院至今,也都是好好的。
可谁曾想,今天一早开始情况突然恶化,头晕到无法下床的地步。
他端着碗粥,将她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哑声道:“吃一点好不好?什么都不吃怎么行。”
逢夕蹙了蹙眉。身体不舒服,连食欲也无。但是他都哄到这里,她又不忍心不理,于是她便就着他喂来的勺子,被他一勺一勺地喂了小半碗。
有热粥下肚,胃部也舒服了些。
只是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她虚弱地垂着眼。宋卿时扫了眼周围,确认窗户都关着以后才放心。她给他一种感觉,好似只要来一阵风,就会将她吹走。
她没有力气抬眼看他,也就没发现,他的脸色阴沉得骇人。
他的虎口恰合在她脸颊边,拇指指腹抚过她面上,出口的声音与他阴沉的脸色是截然相反的温柔:“感觉有好点吗?”
她很小弧度地摇头,“宋卿时,我想躺一会。”
他也只是应好,扶着她重新躺下,“药马上好了,喝完以后应该会舒服一点。”
她轻轻嗯哼着,闭上眼休息。
小小的一只,陷入在柔软的被子里,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受不住。
而她也确实是受不住。
要是强一点,怎么会被这么多波折折磨。
他将她的手也放进被子里,才转身出门。
他要去问医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要他们看病开药,哪怕能让她现在稍微好受一点也好。
她躺下以后,并没有睡着,也确实睡不着,只能难受地闭目养神。
她在等着他快点过来,缓解这一份痛苦。
柳秋秋在来之前,提前给宋卿时说了,只是他那边没回。她等了一会儿,等不及,也就自己跟陈京仪一块儿过来了。
阿姨来开的大门,看上去脚步匆匆,好像很忙。
柳秋秋没忍住问了声:“你们在忙什么呢?”
阿姨说:“太太生病了,一大早就不舒服,先生请了医生过来在看。”家里现在人很多,他们当然也是都围着在照顾。
柳秋秋和陈京仪对视一眼,眼中俱有震惊之色。
——太太?
已经喊上“太太”了?
宋卿时啊宋卿时,你“太太”的位置定下的事,外面的人可知道?
不过现在这个也不是重点,柳秋秋问她:“严重吗?怎么突然病了?”
“太太头晕一直没好,早上突然严重了。”
柳秋秋催她,“带我们去看看。”
阿姨带着他们进到屋里,医生们还在讨论逢夕的病情。另一位阿姨端着碗中药要往主卧而去,柳秋秋蹙眉,跟了上去。
她确实不放心。
跟着走到了主卧外面,主卧的门开着,但她没有贸然跟进去,只是在外面看看情况如何。
不想,她看见宋卿时折起袖子,衬衫解了两粒扣子,领口微敞,很利落的姿势,却掩不住满身矜贵。正将人抱在怀中,接过阿姨端来的药碗,舀起一勺放在她的嘴边,柔声哄着她张嘴:“喝一点,头就不疼了,乖。”
柳秋秋满目震惊。
逢夕其实不是特别清醒。闻到味道的时候,她自动想退避。
宋卿时抿紧了唇,低眸凝着人,“乖,张口。”
柳秋秋觉得,揉尽柔情,也不过如此了。
这位已然在北城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想到有一天,她们还能见到他折下身段,如此柔情的一幕。
怪不得这人没回她微信,他现在有空理她才怪。
陈京仪同柳秋秋一般受着震撼。
她以为,像他们这样的贵公子,永远都只有站在高崖之上,从不必祈求他们往下走,也不必祈求他们会对任何人有任何温情眷恋。
直到如今,宋卿时如此直观地打破她的认知。
宋卿时哄了一声又一声,终于哄得怀中的人儿给个面子地张口,蹙紧一弯黛眉,破罐子破摔般地连喝了两口。
他抓紧时机,动作很迅速地想趁着她终于愿意喝了而多喂几口。
小半碗很快解决,逢夕觉得她的五脏六腑都泛起了苦意。她觉得差不多了,撇开头去,想躲避。
宋卿时诱哄:“再喝一口?”
她犹豫了下,同意了,张唇抿下勺子上的汤药。
宋卿时看了眼碗底,得寸进尺:“最后一口。”
逢夕:“……”
柳秋秋她们亦是笑了。
谁能想到,这个人的手从前只在商场上指挥风云,再大的局面都由这只手所布,而现如今却是拿着汤匙,钻研喂药技巧,只为让生病的爱人多喝上一口药。平时他话那么少,可是哄她喝药的时候,却是一咕噜一咕噜地往外冒。只怕他在她身边一小时说的话,能抵得上他平时好几天的话量。
这一场景着实令人感慨,任谁看了,都是感受颇深。
可是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
柳秋秋有些不忍再看。
宋卿时在里面待了一会,终于喂得差不多。他想将她放回去,可是她不肯。这段时间她已经熟悉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