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除了他,她没惹过别人。
她要拉香梅逃跑。
香梅竟避开她的手,冲了出去。
织愉一个人跑不掉,欲哭无泪,只能举起剑对从四面八方袭来的人一通乱挥乱砍。
也不知道她碰到哪儿了,有道剑风从剑上飞出去。
轰然一声巨响,半片密林被夷为平地。
织愉呆愣地举着剑,望着眼前突然变得开阔的平地。
正在战斗的香梅和杀手修士们也都怔住。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众仙风道骨的年轻修士御剑而来。
是乾元宗巡逻的弟子们听到巨响赶来。
顷刻间,杀手撤退。
只剩下三人被香梅踩住,没来得及逃走。
*
审问过后,杀手招供,确实是卓远派来的。
织愉以为她遭遇暗杀,处理方式会是:
大家知道了那个守心斋副斋主之子竟然买通杀手杀她,纷纷指责他,狠狠处罚他!
然而现实竟然是——
“仙尊,远儿自幼仰慕您,听闻您娶了凡人为妻,这几日您又为夫人……”
卓清非欲言又止,叹息道:“加之昨日,夫人对他又打又踹,他却因为夫人是您的夫人而不敢还手,一时气愤才如此糊涂。我日后定会好好管教他。”
乾元宗掌门杨平山帮劝:“如今卓远已经知错,又被夫人教训成这样。夫人毁坏的林地,卓副斋也愿代夫人赔偿,还望仙尊高抬贵手,饶过卓远这一回。”
太清殿内外,各门各派的人纷纷附和。
还有人试图转移话题:“夫人如今竟已入道,瞧着不像生过病的样子。”
这摆明了是在说她以前都是在装病,现在肯定也是在骗人!
织愉气闷地扁嘴。
卓远对她投来得意的眼神,面对谢无镜,又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对不起,仙尊,夫人,是远儿不懂事,远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远儿以后看到夫人,一定都会绕着夫人走的。”
“夫人教训远儿,说她是仙尊夫人,想怎样就怎样。仙尊深明大义,心怀苍生,平易近人,夫人此番作为简直是在败坏仙尊名声,所以远儿才气糊涂了。请仙尊原谅,请夫人原谅。”
那些话她确实说过的。
可他完全就是在断章取义,掩盖事实。
织愉思索须臾,扶额,浑身发软似的,身体摇摇欲坠,一头栽进谢无镜怀里。
摇晃的环佩响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织愉一脸虚弱,手抵住谢无镜胸膛强撑着站稳,“我没事,只是……”
她眼眶红红,对谢无镜抽噎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身份竟会给你带来这样的麻烦。”
“他们颠倒黑白,我能忍。他们骂我,欺负我,抢我兽丹,我也能忍。凡人入道之苦,我更是能忍。”
“我唯一不能忍的,就是他们这么为难你。他们口口声声奉你为仙尊,要你为他们鞠躬尽瘁……”
织愉抬手轻抚谢无镜的脸颊,“你都瘦了。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有多累。”
谢无镜瘦没瘦,其实她也不知道。
反正这么说会显得她比较爱他。
在场修士都不是傻子,听得出她看似是在说她自己和谢无镜,实则是在骂他们:
为难仙尊、欺负凡人,虚情假意。他们这群灵云界满口仁义道德的修士可真是好厚的脸皮!
他们确实是因为她的凡人身份,故意忽略卓远干的错事。
许多人被拆穿心思,略显心虚。
织愉正要接着往他们心上扎刀子,谢无镜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将她拉到怀中,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不必如此。”
她已经不是没有母妃庇护,在宫中要靠演戏,向父皇卖惨保护自己的公主。
她也不是和他逃命的路上,饿到要去装可怜求好心人施舍一个馒头的通缉犯。
她现在是仙尊夫人。
织愉望着他的胸膛,茫然困惑。
不必哪样?
就听谢无镜道:“倘若我绝不轻饶,又当如何?”
他清冷如山月的嗓音,在一片安静中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