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梦(2 / 3)

织愉猛地翻身跳下床,跑到门口拉住已经停下脚步的谢无镜,“你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去参宴?”

谢无镜在凡界时,脸上是会表现出些许情绪的。

可回到灵云界后,他的情绪如被坚冰笼罩,织愉已经连他的心情都看不透了。

“理由?”他问。

织愉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任性,而是无理取闹了。

但她得试一试啊!

试试看,那到底是不是梦。

织愉心思重重,踟蹰了好一会儿,“南海公主是不是叫钟莹?”

“仙侍告诉你的?”

织愉摇头,“我听别人说的。说你和她青梅竹马……”

谢无镜仍是平淡无味的语调:“我和她……”

“算了,我不想听。”

以她的身份,她也不该打探这些事。

她只是想留下他试验那到底是不是梦。

织愉:“我就是有点担心,要是他们觉得你和她有什么,会不会更不把我当回事?甚至趁你不在的时候,来要我的命……”

她故作惊恐地捂住自己脆弱的脖子。

谢无镜看她的眼神里,带上一丝微不可察的审视。

她是个聪明人。

自小在大梁后宫长大,母妃生时是最受宠的贵妃,她亦是最受宠的公主。

她九岁时,母妃去世。

在宫里独自长大的七年,她需要照常在父皇面前扮演娇憨的公主,才能博得父皇的怜爱。

时日长了,她总是把她的娇纵拿捏得恰到好处,憨态可爱,又会揣测旁人的心思。

谢无镜看看她的踩在地面上的脚,“回去穿鞋。”

织愉蜷了蜷裙下嫩白的脚趾,一步三回头,“那你别去?”

谢无镜跟在她身后,缓步走回桌边。

织愉笑嘻嘻地坐回床上,穿上鞋子,坐到他身旁的凳子上。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给她也倒了杯,然后慢悠悠地一边品茶,一边如实相告:“接你来,不只是因为我们拜了天地。”

他喝的茶是他独有的,织愉从没喝过。

她闻了闻,是种令人身心宁静的香。

抿一口,苦得她头皮发麻,感觉自己的命都没这么苦。

“你等等。”

她放下杯盏,对门外喊,“香梅,送壶茉莉茶来,放蜂蜜放牛乳。再送盘瓜子,要荔香的。”

他不急不缓地品着茶。

待香梅送来了她要的茶,她美滋滋地喝茶,嗑瓜子,“你继续说。”

谢无镜便面不改色地接着道:“灵云界有十一境,三宗、四海国、四方城。每一位境主,皆是狼子野心。”

他在凡界十八年。

这十八年对于修士来说虽是弹指间,但也足够这些人搅弄风云。

他们觊觎谢无镜的血脉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方设法把自家亲眷送来给他做道侣。

只要生下一位有仙族血脉的继承人,就能打破如今多方制衡的局面,一枝独秀。

而谢无镜目前并不打算打破这样的平衡。

织愉成为仙尊夫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她占据了他夫人的位置,那些还想送女儿来的,就只能是以送炉鼎的名义。

都是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女,要不要这么没脸没皮,就要好好考虑了。

今日这场宴重要,恰好有城主与海国女儿过来。

谢无镜为织愉留在仙府,既是告诉他们目前该死了这个心。

亦是彰显他对织愉的重视,警告他们不要对她做不该做的事。

织愉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茉莉香在口中散开,谢无镜说的话,让她想到了她的父皇。

权术,不外乎如此。

江湖也好,朝堂也好,灵云界也好,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

织愉嗑了颗瓜子,撇嘴摇头。

整天想这些,太伤脑子,不如嗑瓜子。

谢无镜向她许诺:“我会保证你在灵云界能够寿终正寝。”

织愉嗑瓜子的动作停了。

她对她谢无镜眨巴眼睛:“我要是想修道呢?”

谢无镜如实相告:“目前灵云界没有凡人修道。”

织愉记得,在梦里,她那么祸害谢无镜,拼命和他双修,修得也很勉强。

她不免显露出些许失望,嗑瓜子的速度都慢了。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她嗑瓜子的声音。

谢无镜喝茶喝得很斯文,举止从容,不发出一点声音。

在凡界时,他们即便这样谁都不说话,也能坐在一起待很久,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到了灵云界后,织愉总感觉有些东西变了。

比如现在,安静了一小会儿,她就不自在。

他们生疏了。

她想了想,“要不,你还是跟我说说那个南海公主?”

谢无镜言简意赅:“仙族陨灭时,我尚且年幼,被交托给乾元宗上任掌门抚养。那时她同在上任掌门门下修行。”

他说完,继续喝茶。

织愉等了会儿,他也没有接着说的意思。

“没了?”

“没了。”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