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讨好道:“今天大过年的,你可不能生气……”
霍凭景维持着唇边的笑:“我为何要生气?”
赵盈盈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你当真不生气?”
霍凭景嗯了声:“我有没有隐疾,盈盈难道还不清楚么?”
赵盈盈当然很清楚,这日夜里回去,便更清楚了。
-
正月里,赵盈盈收到家书。
家书中说到家中近况,再有些时日,是赵茂山生辰,预备好好操办一番。又讲到赵如萱有孕的事,顺便问起赵盈盈肚子情况。
赵盈盈放下信,撑住下巴。
她嫁给霍凭景那年秋天,赵如萱也与刘济成了婚。第二年春,赵如
萱便有孕,同年年底便产下一女。次年年中,赵如萱第二次有孕,不过没能保住,听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滑胎了。这回是赵如萱第三次有孕了。
也难怪赵茂山问起赵盈盈的肚子。
与赵如萱比起来,赵盈盈这三年肚子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成婚三年还未有所出,赵茂山自然担心女儿的地位不稳。
赵盈盈看罢家书,若有所思。
她离开湖州已有三年,与赵茂山也有三年没见了,说起来,还真有些想念湖州。
她要回湖州一趟。
心里生出这个念头后,赵盈盈当即去书房找霍凭景。
霍凭景正在见官员,商议政事。
“相公公……我们今年回一趟湖州好不好呀?”赵盈盈推开门,话音已经落地了,才与书房中坐着的那些官员们面面相觑。
赵盈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声:“抱歉,打扰了,我待会儿再来。”
她往后一步,退出书房,不小心被门槛绊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好扶住了一旁的门。那些官员们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赵盈盈身上,她窘迫不已,赶紧把门带上,逃之夭夭。
“哎呀,真是要死了……”从门缝里飘进来渐行渐远的女子羞愧嗓音。
众官员们对视一眼,都收回了视线,心情并无太大的波澜起伏。
这三年里,这种事他们已经经历过许多回。霍大人这位夫人,一向行事有些莽撞冒失,他们起初还会觉得惊讶,到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霍凭景道:“抱歉,让诸位见笑了,内子活泼。咱们继续。”
待商议完政事,送走那些官员后,霍凭景来寻赵盈盈。
赵盈盈尴尬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正在美人榻上小憩。霍凭景从身后拥住人,在她额角轻吻一下,问:“方才盈盈找我有什么事?”
赵盈盈偏头嗔嗔瞪他一眼:“下回你和他们议事,还是让朝南他们拦我一下吧……我这么直愣愣推开门,结果这么多人在,也太不好意思了。”
霍凭景含笑应了声好。
赵盈盈这才继续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过些日子回湖州一趟吧。我都三年没回去了,有些想念湖州了,而且正好再过些日子,是我爹寿辰,还有我母亲的生辰也快到了。”
“好。”霍凭景道。
赵盈盈从他怀里起身:“那我现在便让她们收拾东西。”
“红棉……”赵盈盈从霍凭景身侧下了美人榻,唤红棉进来。
红棉已经梳妇人发髻,一年前,她与李棋成婚。
此事对赵盈盈来说简直算得上突然。
自从给霍凭景解了毒后,李棋并不常来相府,不过半月一次,给他们二人搭脉。那日李棋给赵盈盈搭过脉后,说她一切都好,并无任何异样。而后,他忽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赵盈盈,把赵盈盈看得一阵心里发毛。
“李棋,怎么了?”她忐忑地吞咽一声,脑袋里闪
过许多念头。
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亦或者,难道她怀孕了?
在她紧张的思绪里,听见了李棋的话:“我要娶她。”
赵盈盈完全呆滞,好一会儿才将他这句话听懂了。哦,不是她得了不治之症,也不是她有孕了,而是李棋要娶她。
等等,她?她是谁?
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所指之人正是红棉时,赵盈盈再次陷入呆滞。
李棋为什么要娶红棉?她今天睡过头了?这会儿还没睡醒吗?
“你……再说一遍?”赵盈盈迟疑着发问。
李棋却以为她是不同意,道:“我知晓你对我有意见,你不喜欢我,但我对她是真心的。你与她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她说必须得你同意,她才愿意嫁给我……”
赵盈盈听得云里雾里,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瞧了眼羞答答低下脑袋的红棉,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对我的红棉痛下贼手了!”赵盈盈声音大得连梁上的瓦都要震下来,指着李棋你了好半天。
赵盈盈惊讶了一整日,待霍凭景回来,还与他说此事。结果霍凭景毫无波澜,“他终于向盈盈开口了?”
赵盈盈听他语气,显然早就知晓此事,惊道:“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凭景想了想道:“猜出来的,很好猜吧。”
赵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