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梓童关心,你也别多喝,对身体不好。”季凛云克制心中的荡漾,体贴劝她少喝。
可孟楚瑶全然听不见,只因微醺的顾初霁说:“皇后代皇上喝,可得喝两杯。”
孟楚瑶燃起斗志,“两杯就两杯”
两人你来我往,暗暗比起来,越喝越多。
最后以顾初霁趴到在桌上落幕,而孟楚瑶只是意识有些涣散,微微得意道:“可不要小瞧京中的酒。”
此时微醺的孟楚瑶,偏头看着季凛云,轻佻眉,“你不能喝这么多,否则得上房揭瓦。”她还是怕季凛云醉酒缠人折腾的劲,两回都是酒闹出的事。
迎风宴的主角喝醉,夜亦深了,明日还需上朝,如此宴席在各人思虑中结束。
*
第二日,宫门开,孟楚瑶神清气爽,迫不及待乘龙辇出深宫。
到孟府时,顾初霁已经到了,只是坐在椅上,双臂撑在桌上,扶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假寐。
母亲见到她,先是嗔怪:“你瞧你把初霁醉的,昨夜软绵绵被抬回将军府,叫都叫不醒。”
孟楚瑶坐下,回到家中,放心做一个不懂事的女儿,大言不惭道:“回来就醉她这次,京中酒厉害,她也不是个痴的,往后她便懂得收敛了。”
顾初霁闭着眼喝了一壶茶,才大醒。
距离午膳还有些时间,二人去花园逛逛,行至一角树立的秋千,孟楚瑶起了玩心,推着顾初霁坐在秋千上。
推着她前后晃荡,秋千越荡越高,衣袂翩翩。
顾初霁仰着面,接受耀眼的冬阳照在脸上,悠悠开口:“再高点,再高点。”
秋千都快与地面持平,她还嫌不够,孟楚瑶被她一刺激,咬着牙让桃月与她一同推。
熟料,这秋千自孟楚瑶出嫁后就再没人用过,在三人重力的加持下,不消片刻,轰然倒塌。
顾初霁身手敏捷,在半空中往前一探,前翻滚一圈,稳稳当当站立,而桃月早就拉着孟楚瑶闪退到十步之外。
三人对望,短暂寂静一瞬后,又放声开怀大笑。
用过午膳,二人与孟母在内院里围炉饮茶。
期间,孟母叹口气,忧虑地看着顾初霁道:“初霁今年也二十有三,却还没成家,她这个身份成家如何容易,总不能娶个男子吧,多惊世骇俗的事,谁肯嫁呢?”
顾初霁煞有介事点头,“这样的男子比较少,但是义母莫担心,初霁会用心找的。”
孟母一滞,嗔怪她:“找的到吗?”
“是有点难。”孟楚瑶苦想片刻,想到什么,认真说道:“若初霁恢复女儿身,那便简单很多了。母亲,你放心,我会让初霁当上女将军,迎娶男子。”
顾初霁信任地朝她点头,“初霁相信你。”
孟母见他们不着调的态度,纵容地笑了笑,她思想并不迂腐固执,反而融入其中,“那初霁也不可光等着,现在得先开始找。”
日头暖洋洋,催得人昏昏欲睡。
杏月凑到孟楚瑶耳畔,低声说:“娘娘,陈公公刚来府,传皇上口谕,御厨晚膳做炙鹿肉,问娘娘回来吗?”
孟楚瑶以为多大的事,炙鹿肉也不是可稀罕的山珍海味,懒懒回话:“不回去,本宫明日才回宫。”
杏月出去向陈公公传话。
吃过晚膳不多时,陈公公再次拜访孟府,这次神情焦虑,杏月听过再去传话。
“娘娘,陈公公说皇上头痛欲裂,叫了好几个太医都不见,还嚷着要痛,痛……了”嚷着后面的词,陈公公也不敢说,含混过去,杏月自然晓得省略的词,她也不敢说。
孟楚瑶不耐,不知他又在作什么妖蛾子,陈公公虽没说是皇帝派他来的,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一个太监哪有权利出宫,还不是他授意。
无奈,孟楚瑶只好坐上回宫的龙辇。
龙辇在飞霜殿停下,孟楚瑶大步跨进殿门,一路直达寝内,挥开帐幕,审视地看着披头散发,面色如常,仅是姿态慵懒的季凛云。
不善地问他:“陈公公说皇上头痛欲死,看来是传伪旨。”
季凛云抿了抿唇,“不是假旨,我头痛一天,方好转点。”
孟楚瑶微眯着眼,揣测他的意思,心思几番流转后,想出个合理的想法——他惧怕自己与初霁商量着怎么除掉他。
皇位岌岌可危,他怎能淡定。
“御膳房还温着炙鹿肉,我命人呈上来。”季凛云道。
“不必,本宫晚膳吃了饱才回来的。”孟楚瑶淡淡道,“时间不早,皇上好生休息。”
季凛云拨开垂落的帷幔,看着孟楚瑶的背影离开,回眸怔怔看着赤黄色的锦被,良久,一声轻叹。
*
隔日,坊间忽地流传出顾副将军与塞外金国早已私下勾连。
早朝,大理寺卿郭易捧着笏板站出来,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议事殿,“皇上,臣有事禀奏,顾副将军与金国君王私下信件沟通已多时。”
顾初霁脸色大变,诧异道:“郭大人,你污蔑我。”她急忙跪下,“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可能做出背叛季朝之事。”
郭易神色不惊,不紧不慢从袖中拿出泛黄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