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1 / 2)

季凛云身体一僵,呼吸停滞一瞬后,难堪地深深埋下头,“秋围伤口入骨,恢复缓慢。”

“让我瞧瞧好多少。”孟楚瑶不再浪费时间周旋,一鼓作气,露出半个光洁的肩膀。

“你要看它作甚!”季凛云喘了喘,粗声道,“那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不是我?”

孟楚瑶停住手,是啊,把他丢给那些人保皇党,扒光了让他们认,即便心里相信这不是从前的季凛云,为了与她博弈,也会嘴硬认下他。

她早已知道的真相,重点不应该放在此人是谁上,而是如何解决掉他。

孟楚瑶眸中怒火散去,她先前是被他跋扈的态度刺激到,而正逢酒醉可趁虚而入,让他吃点苦头。

季凛云喘了喘粗气,调运呼吸后,偏头看向身后的孟楚瑶,凤眼微狭,敛起的眼尾扬起,如钩子一般勾向她,“梓潼如此急切,我怎能让旧疤影响彼此。”

他还待要说,头被她扭正按进床榻里,说出的话却坚持不懈,闷闷传入耳中:“还请梓潼耐心再等等,至多不过两月。”

见他仍旧口出狂言,欲再伸手好好惩治他,殿门外响起两声,“娘娘,陈太医到。”

孟楚瑶一惊,松开衣领,随手盖住肩膀,从他背上翻身,跃下床榻,理理衣裳,仿若无事发生,“进。”

季凛云则惨了,衣领大开,四肢无力无法翻身,没孟楚瑶动作敏捷,还未喊话让她晚点宣人进来,起码容他穿好衣裳。

太医进来时,皇后气定神闲坐在椅上喝解酒汤,躬身行礼。

“皇上在榻上躺着,嚷着身体不适,你为皇上把把脉,看是身上哪处痛。”孟楚瑶遥指前方。

太医顺着手指看向床榻,皇上正以双手被缚在后腰,埋头趴着的姿势对着他。

孟楚瑶伸手之时,才忽然想起她只顾自己,忘了给他松绑。

一同进来的还有杏月,如此四个人陷入静默,默默低下头,极有眼力见得进入独我境界。

“皇上醉了,双手往身上乱抓,我恐皇上抓伤肌肤,才缚住他的手腕。”孟楚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你们转身。”

“是。”陈太医道。

“是。”杏月道。

季凛云早在门打开的一瞬,装作酒醉不行,不发一言,不动弹半分。

手腕被解开,两臂自然滑落垂于身侧,以只有两人仅能听见的声音说:“还请皇后也转身。”

孟楚瑶转身走远,默默看着陈太医与杏月的背影。

季凛云坐起,双臂长久困与背后,此刻麻痹起来,可人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只能颤抖着拉近衣袍,将雪白傲人的前胸遮得严严实实。

发髻亦被孟楚瑶撤散,他干脆放下所有青丝,披发于肩后。

整理好后,季凛云摸摸此刻自己滚烫的脸颊,不用看便知他此刻浑身通红发热,于是又放下帷幔,只伸出一截手臂。

“还请陈太医看看。”

陈太医尊言,转身走到床边,看着放下的帷幔,讶然,看着手腕勒出的圈圈痕迹,又是一阵讶然。

三指按在脉搏上,片刻收回手,垂眼道:“皇上身体除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只是还需静养。”

季凛云收回手,“嗯。”

“让小厨房呈解酒汤给皇上,两碗,醉得厉害。”孟楚瑶命令杏月办事,离开偏殿。

太医跟在皇后身后,两人来到正殿。

“他身上毒素多深。”上次他只是喝了半口补汤,便口吐鲜血,差点以为要死在坤宁宫了。

“皇上的确中过毒,微臣能力不足,只认得其中几种,有鹤顶红,冰寒毒,五脏碎,不过以上几种仅残留微弱毒性。”陈太医说时心惊肉跳,眼睛死死盯着底下,“繁多的毒性中最重的是煅肤散。”

“这是什么东西?”孟楚瑶问。

“煅肤散,用着如置身火炉,承受一次又一次煅烤。期间身上肌肤无论是好是坏,统统烂成肉泥,刮去烂肉重新长出新肉,这是民间的猛药,说是药更像是毒,寻常人无敢使用者。”陈太医不敢议论皇上,只是正常说明此毒的害处。

孟楚瑶扬眉,问:“这毒会令皇上毙命吗?”

陈太医摇摇头,“微臣虽说体内毒最重的是煅肤散,可皇上体内所有毒加在一起只是令龙体虚弱,修养后既能恢复康健,也不会留下病根的程度。”

孟楚瑶没说话,暗自觉得可惜,看来她还是得轻轻推波助澜。

陈太医结合方才的画面,和此刻皇后沉默不语,揣测出皇后可能是心急,“微臣开几副养气补肾的药,煎服半月。便能提早恢复。”

即便眼前的人是皇后,陈太医还是秉持着一颗呵护病人的医者之心,真诚地建议:“在此之前,还请皇后耐心等候,万万不能强行房事。”

孟楚瑶两颊飞红,徒劳地解释:“本宫真是为了阻止皇上抓伤肌肤,才缚手的。”

陈太医点点头,多说无益,他相信提醒过后,皇后不会再霸蛮强制皇上。

*

陈太医挎着药箱离开。

孟楚瑶回头让杏月服侍自己沐浴更衣,哪知身边只有桃月,这才想起杏月在偏殿。

于是,对桃月道:“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