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2 / 2)

着什么深意,意识到失态,立即低头谨慎道:“依臣看,皇上能繁衍子孙。”

孟楚瑶扶着额头陷入杂绪中,挥手让陈太医退下。

身旁杏月瞧皇后头痛不适,体贴地为她轻柔按揉额间太阳穴。

秋围一事,她都做好季凛云会在这场意外摔死的准备,连下一任登基的人选已找好,就是先帝的第十六子——年仅六岁的端王。

当年夺权之争中,端王尚在肚腹中,母亲又是无权无势的小官之女。

哪知他命大的从崖底爬了上来,连难以根治的精寒症亦痊愈。

孟楚瑶闭眼,由着杏月按揉额穴一盏茶的时间,头部胀痛得到缓解,有些事情也调理好,懒懒道:“明日派人贴身守在皇上身边,事无大小详细记录,当夜汇集成册呈给我。”

杏月应承下。

夜色渐浓,孟楚瑶悠悠浴洗完,浑身暖和地掀开绛紫金绣莲瓣纹被衾。

困意袭来,意识浮浮沉沉之时,忽闻殿外杏月惊呼,“皇上!”

孟楚瑶猛然清醒,坐起来。

殿门已经打开,杏月已恢复镇定,“皇后已睡下多时,皇上这......”

她以为季凛云被气走,今夜不会回来,甚至明日也不会来。

“杏月,我已醒了,既然皇上前来,便伺候更衣吧。”孟楚瑶刚醒,语调慵懒随性。

“是。”杏月顿首,正欲唤桃月一起为皇上更衣。

“不必,你们退下吧。”季凛云退后两步,凤眸低垂,无形的威压使人不敢声言反抗。

杏月低低应声,眼皮都不敢抬下,退下了,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个念头,皇上比从前冷硬肃杀许多。

孟楚瑶坐起身,靠在着床位,眸中古井无波,不遮掩地看着他。

季凛云等人彻底阖上门后,方转身,对上孟楚瑶大喇喇的目光。

“皇上不让杏月更衣,莫非是等着我?”孟楚瑶姿态悠闲地靠着,口吻微凉,没有丝毫为人之妻的温柔妥帖,相反快入梦被人吵醒,神情不耐。

鹅黄的烛光充斥整间坤宁宫,白日里孟楚瑶高高在上,宛若冷玉雕琢的神明,此刻似披上层薄纱般光辉,柔软而生机。

当然,季凛云清楚她被打搅了好眠,正气恼呢。

孟楚瑶墨发垂于脸侧,脸上未施粉黛,明眸嫣唇,如画中蹙眉的仙子。

“批奏折没留意时间,以后不会了。”季凛云温声安抚。

“以后入夜,晚了,无需再来坤宁宫。”孟楚瑶心里有气,说话带着刺儿。

季凛云自如应下,“好。”

他手法熟练地褪去衣裳,整齐挂在紫檀木凤纹木施上,随后端起一盏烛台,吹灭其余烛火,缓缓朝床榻走来。

身量修长,简单朴素的月白绸缎里衣,量身剪裁修饰出一副宽肩长腿的好身材,走动时,勾勒出衣下蓬勃的肌肉。

“还请梓童移至榻内。”季凛云走至榻边的矮桌,将手中烛台放在桌上,只等位置空出来后,便能熄灭。

孟楚瑶目光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一簇烛光映照在她墨黑的瞳孔里,意味深明。

两人僵持一会,孟楚瑶缄默无言地移到里边。

季凛云抬头,下意识指向烛台,忽地意识孟楚瑶在身边,隔空灭灯的动作一滞,挪动着步子走近,吹灭灼灼燃烧的火苗。

殿内顿时陷入浓稠的黑中,呼吸可闻。

塌边微微一沉,有人坐在塌边,随后膝上被衾微扯,传来窸窸窣窣之声。片刻,彻底没了动静。

“梓童,夜了,睡吧。”清润的声音应刻意压低,多了层喑哑的质感。

此刻孟楚瑶哪睡得着,所有动作分割成无数个画面,她搜寻着画面每一处怪异,心如战场上急促的鼓响,都快要跳出来。

清醒的内在大叫着:“不对劲,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