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来又小声说了一句:“我真的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了,不是我咒他,陆时砚快病的快不行了,得赶紧看大夫吃药。”
她这话,让十八娘面上登时一僵。
陆时砚病的快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陈熙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但没等她开口问,下学觅食的学子们已经涌了出来,陈熙也跑回了摊前忙着招呼生意。
她一脸复杂地捏了捏手里的荷包。
差不多有十两。
包饺子、扯面、招呼食客的间隙,陈熙朝十八娘的方向瞄了一眼。
她手里拿着荷包,一脸严肃,林琅也一脸沉着,两人想必是在商量这件事。
两人察觉到视线,一起转头朝她看过来。
被男女主同时盯上的陈熙:“……”
她先是一怔,而后冲两人笑了下,就收回视线,继续招呼食客。
爱吃面的人多,今儿生意极好,陈熙忙得不可开交,便没再顾得上去看十八娘和林琅。
等到午休时间结束,学子们陆陆续续返回学里,一下就冷清下来,陈熙忙着收拾案台、碗筷,十八娘来了。
一看十八娘的表情,陈熙就知道他们答应了。
供林琅读书花费极大,十八娘生意虽好,可到底还只是个小摊,挣得委实有限,目前供个林琅已经很吃力了,她猜他们是想帮陆时砚的,但能力有限,帮不了。
她虽然退婚的事道义有亏,可拿出来的却是真金白银。
男女主深明大义,能屈能伸,不至于像陆时砚那样死倔,轻重不分。
果不其然,十八娘一张口就对她说:“我答应你。”
陈熙洗了手在帕子上擦了几下:“我们到这边说。”
十八娘看了看正在忙着刷碗洗锅的陈父陈母,跟着走远了几步。
“谢谢,”陈熙真情实意道:“谢谢你们肯帮忙。”
十八娘觉得陈熙这话说的很奇怪。
这应该是她在帮陆时砚吧?也是侧面在帮林琅哥哥。
林琅哥哥一直都很关心陆时砚,只是他要上学,再加上拿不出什么钱,能做的实在有限。
陈熙此举,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十八娘突然有点愧疚。
瞧她欲言又止,陈熙忙上道:“还有什么顾虑,你直接说,不用客气。”
十八娘:“我们觉得,这件事,最好先不要让陆小哥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了怕是会……”
陈熙坦荡一笑:“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这事就我们三人知道,不叫第四人知晓,你们也不用觉得我做了多少,不跟陆时砚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不求这个,你们肯帮忙,我就很感激了,也请你们日后也不要让陆时砚知晓,日后看诊抓药,钱我会定时给你送来,直到他完全康复。”
退婚一事,说到底,陈家有失信义,也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她救陆时砚一命,从此两家两清。
她也不需要他记什么恩,她只是为了陈家的名声,以及不想陈父陈母的良心不安。
事了,各奔前程,挺好的。
十八娘眉头微蹙,不解地看着陈熙:“那你这么做图什么?”
暂时不说,是怕陆时砚知道了不肯配合看大夫吃药。
以后也不说,就单纯是为了做好事?
十八娘觉得,这一点儿都不是陈熙的做事风格。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她,也不认识她了。
陈熙淡淡笑了下,道:“图个良心安宁吧。”陈父陈母的。
十八娘语塞。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合理的理由。
“行。”她道:“我答应你了。”
陈熙冲她拱手:“多谢。”
十八娘正要说不用,这事本就是他们占了便宜。
但她话没出口,陈熙把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塞给她:“这个算是我的谢礼,送你的。”
十八娘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张,一脸不解,打开后一看,顿时哑然。
这、这是一张制作糕点的食谱!
还是一个她从未听说的点心!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陈熙主动解释道:“我做糕点手艺没你好,你有天赋,做出来肯定很好吃,我们家现在做辣味,留着也是浪费,算是对你的谢礼。”
十八娘立马拒绝:“这太贵重了!”
陈熙把她的手推回去:“我昨天去找过许老先生,他老人家直接把我赶了出来,可见我现在有多招人嫌,你还愿意帮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不收,就是也嫌弃我了?”
对上她真诚水润满是期待的眸子,十八娘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
“那……多谢。”她道。
陈熙开心道:“不用客气,你快回吧,今日还要劳烦你跑来跑去呢。”
十八娘心情复杂极了。
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转身走了——陆时砚看病要紧。
终于把陆时砚这个大问题给妥善解决了。
有大夫和对症的药,总比自己的土方子好使,陆时砚应该能保住命,她也就不用再担心他突然死了,日日偷摸上门去照顾,能安心摆摊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