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闻言,看向韩宁,心中有个想法:“难道是魔气?”
如果不是大鲵本身有饕餮之血,那能让他们感受到上古大妖血脉的,唯有那些魔气了。
如此一来,那大鲵入魔,恐怕另有蹊跷。就有可能是被含饕餮之气的魔物所侵,这才随之堕入魔道。
韩宁点了点头:“当是因此入魔不久,它盘踞水源,借着水道,毁了下游的村寨。”
李怀瑾明白韩宁的意思,这大妖乃是凝魄期,若真是入魔多时,恐怕早就为祸四方了,岂会最近才开始作恶。
大鲵昼伏夜出,渗出的魔气顺水流而下,普通人不像修士这般警醒,也没有抗击之力,于睡梦中就不幸丢了性命。
李怀瑾想想当日自己在河边,差点被水中魔物袭击,如果不是韩宁将其击散,又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受害。
“难怪那附近的水域,甚至洞穴之外,一点生灵都不见,洞里也未见尸骸……怕是都被吞噬殆尽了。”
为避食物入腹形成秽气,影响自身修行,所以人修筑基之后,便会立刻辟谷,此后只借天地灵气维持生机。
妖兽与人不同,即便已经通智,甚至结丹,依旧会与普通野兽一般捕食猎物,只不过它们不再靠这点食物为生,只是单纯满足本能罢了。
当然,妖兽猎杀其他妖兽,也有补己之力的需要,以求尽快提升。
若这大鲵没有入魔,即便要捕食鱼虾,应该也不至于赶尽杀绝。但饕餮生性贪婪,岂有节制的念头,必定会将自己所遇的活物统统吃进肚里。
它不仅祸害了周围,魔气还有意识地往别处延伸,顺着水流的方向去找寻猎物。
李怀瑾不禁感叹:“这大鲵既已凝魄,在山中也不知藏了几多岁月,就这样堕入魔道,最后害人害己。那些村寨依水而建,本享天时地利,村民却因此丢了性命,甚是可怜。”
修道本就艰辛,妖兽能由普通野兽通智,得万里有一的机会,更何况水生的生灵与其它野兽比,又普遍没那么聪明,要想通智更是难上加难。
这大鲵能够修炼至今,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困难,堕入魔道后害了那么多人,如今道消身死,真可谓命运无常。
面对魔物,连南山的百姓都会有此不幸,那别处无人相护的地方,又会是怎样,叫人不敢想象。
这时,李怀瑾想到了什么,心生疑窦:“可是,平白怎会有带着饕餮之气的魔物跑到大鲵的地盘去呢?”
那妖兽千百年来躲得好好的,别说洞穴了,就是水潭也未必会离开多远,又如何招惹的魔物?
——这样看起来,这起事件乃是人为的可能性,极大啊!
韩宁就是想到了这点,觉得南山尚不安全,所以才带李怀瑾回到了太初门。
他可诛杀魔物不假,不过术业有专攻,在这一方面,还是阵修更有方法些。
韩宁告诉李怀瑾道:“吾门洞真峰与东濂峰的弟子已前往南山,一面驱除魔气,一面查探周围,看是否有魔修留下的痕迹。”
李怀瑾一听,心想太初门行事果然利落:“如此甚好,此事蹊跷,若不顺着追查下去,恐怕后患无穷。”
他对太初门虽不算太熟悉,但洞真峰的古越仙子和东濂峰的钦琴真人擅阵符,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陨落已近百年,如今宫古越与高钦琴闭关,想来一旦出关,修为会更近一步。
既然太初门的韩老祖已经亲自出马找出了元凶,即便现在两位掌峰依旧无法出面,他们的首徒带着门人去收拾残局,想来也无人再道太初门的不是。
相比于太初门愿守护一方,李怀瑾记得当年御灵宗的门人对住在始丰山山麓的普通人,可没有这等耐心。
常有修士的妖兽当街伤人的事情发生,却根本无人去管。
李怀瑾想起些不好的回忆,面上难免显了情绪出来,剑修在一旁看着,不知他为何心情不佳,只能默默陪着。
过了一会儿,李怀瑾感叹:“只是不知事情查清楚的时候,吾等身在何处。”
韩宁闻言,立刻道:“自是在此地。”人已经给拐到太初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李怀瑾没想到对方这般客气,竟是有允他长时间打扰的意思,不禁又惊奇又感激。
惊奇的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冷冰冰的韩老祖并没有表面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感激的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对方身为剑修大能,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与李怀瑾那些所谓的叔叔伯伯、堂兄堂弟和同门相比,高下立现。
“谢老祖美意,但吾等确实不易久留……不瞒老祖,这次怀瑾千里迢迢从始丰山来北境游历,实则是想完成扶风真人一份心愿。”
相信对方想查是查得到的,他遂将李怀瑾的身世简单地说了说,只是略去重生以及重生后屡屡被算计的那些琐事。
现在他已经找到望天犼,也知道了白狼的去向,自是想去找到白狼的。所以一旦等望天犼养好了伤,他们就会马上离开太初门,前往极北之地。
李怀瑾就是李扶风,他说要实现扶风真人的愿望,并没有骗韩宁。
见剑修面色沉了,李怀瑾还以为自己的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