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被人从外踹开,一个同样看不清脸的黑西装男人,进门,就是几枪,在白大褂的女人胸口开出几朵血花,女人张了张嘴,说了一句无声的话,然后就死去了。
在门开的一瞬间,男孩被女人推到一边,正好在滴血的菜案料理台下坐着,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一切。
一个身形岣嵝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进来,说了什么,然后用手机放起一首刺耳的音乐,电音和水琴音乐的混杂,很难听。
黑西装把枪塞到男孩手里,说了句什么。
男孩拿起枪,对准死去的女人。
他稚嫩的手腕,被鲜血浸染的袖口,有新的血液滴答滴答流下来。
幻境结束了,厨房又变成了众人方才进来的样子,原田从一楼刚上来,被这场景变换,又旧又脏的厨房吓了一跳。
虚空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对话框,只写了两个字。
【真相】
“是要推理出完整的故事才能离开这里吧。”太宰治饶有兴趣的伸出手,然后透过了对话框:“嘁,摸不到。”
原田试了试,她能摸到,对话框就像黑板似的,用手指可以写字,但地方不大,写上去的东西也擦不掉。
“只有一次书写的机会吗?”被区别对待的太宰治气鼓鼓的,又戳了几次对话框,依旧碰不到,他抱怨道:“这种时候还要区分掉我吗?”
“那个女人......”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风奈川小姐说的,常年在外地工作的母亲,恐怕是被黑恶势力控制的科学家吧,保姆是看守能用以威胁她的孩子的守卫?好不容易摆脱了控制,临死前,也要教自己的孩子如何活下去吗?”
如果教授的手法有点残忍,没考虑孩子可能留下心理阴影。
这样的解释或许有些牵强,但对一个被黑恶势力迫害的女人来讲......
风奈川浅香听着坂口安吾的猜测,藏在衣袖下的拳,无力的虚握着拳头。
“你是笨蛋吗,眼镜教授。”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的评价:“用疑问句太太失礼了。”
他笃定的指着坂口安吾:“你是笨蛋。”
坂口安吾一愣:“我猜错了吗?”
“何止是猜错了,简直离谱!”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说道:“前两句还有点道理,后面就是在胡说八道,连死前对儿子的遗言都是‘我为什么没杀掉你’的人,怎么可能是眼镜教授口中伟大的母亲。”
江户川乱步不屑的看了眼方才做饭的地方:“教儿子料理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爱意,而是报复,满足自己心里的扭曲和恨意,没看见好几次男孩都被刀切到皮,被沸水烫到手了吗,她恨那个孩子,非常恨,眼睛里都是扭曲的杀意。”
速来孩子气,座右铭是‘若合我意,万事大吉’的名侦探,义愤填膺的控诉着,为陌生的男孩打抱不平:“虚伪又恶心的大人。”
【说来,如果当初那女人直接杀了您,您是否就不用承受那些苦难了】
音无弦乐说:“什么苦难,我也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了,世上没有如果,毕竟......删除一个人人生的任何一个瞬间,站在这里的,都不会是他本人。”
苦难也好,欣喜也罢,正是经历过往形成的记忆,组成了人类。
系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说,如果我那时候死了,就遇不到苏格兰了吧......苏格兰可能会死在那个天台,组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覆灭。”
【苏格兰在您心中,是生命意义一样的存在吗】
音无弦乐愣了愣,低下眸:“是。”
在遇到苏格兰之前,音无弦乐一无所有,毫无意义,他是红方威士忌,是组织的工具,唯独不是他自己。
直到。
“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吃便利店对身体不好。”
便利店的白炽灯,打在那拥有海潮一般纯澈的蓝眼青年身上,音无弦乐感到了恍惚,像看见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物一般,向往又恐惧。
那是为光站在黑暗中的人,身上独有的偏执信念所散发的伟岸。
“我会一些料理,要尝尝吗?”
“去我的安全屋吧。”
“欸,可以吗?”
后来的相处,与苏格兰逐渐熟稔。
他的信仰,他的高尚,他的温柔。
都让人窒息。
他怎么那么好。
就像冰块和太阳交朋友,冰块会融化、消失、痛苦,但是太阳依旧耀眼,为冰块以外人的,提供温暖。
【我不知道您还有这种心理.......您的人生怎么会毫无意义呢】
【没有人毫无意义,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音无弦乐沉默了几秒,转移话题:“你说,针对我的洗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自问自答:“朗姆和我说,是十三岁。”
但方才出现的,那佝偻着的中年男人,分明就是朗姆,他用音无弦乐熟悉的语气下了命令,那男孩用音无弦乐熟悉的姿态,开了枪。
即便手腕被后座力震碎,即便开枪的人,是母亲。
“他告诉我,我是被破产的父亲卖给组织的,是组织收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