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杜拉挥动羽翼,斩出一道冰雾弥漫的月光剑气,将刚刚被菈妮冻结的堕神者级星兽劈成两段,强忍住脑海深处由于魔力透支引发的阵阵晕眩,气喘吁吁地俯瞰着整座战场。
己方的飞龙部队已经与兽潮彻底混战成一团,然而区区一千飞龙在这种数量级别的兽潮面前实在太过渺小。
尽管无论是卡利亚的辉石飞龙还是法姆.亚兹拉的飞龙武士都拥有着远胜星兽的单兵战力,但每一头飞龙面对的都是无数敌人的围攻。
那些响应神祇号召而来的星空眷属根本不知道恐惧和死亡为何物,它们顶着龙焰与辉石魔法发起冲锋,丢下成千上万具尸体后宛如蝗虫般密密麻麻地爬满飞龙们的身躯,在坚固的龙鳞表面一次次磕断自己的爪牙,甚至不惜引动魔力自爆,再由下一个同伴接过使命,直到彻底撕开鳞甲,生啖活吞飞龙的每一片血肉。
越来越多的飞龙在哀鸣声中坠向大地,地面的炽日军团部队不断向高空倾泻着魔法、祷告与弩矢,闪耀着强大能量波动的轰击一次次贯穿长空,然而这些攻击就像射向海洋的火炬,兽潮中被轰出的空隙立刻就会被更多的星兽填满,进而凝结成更加厚重的黑云朝主战场覆压而来。
在硬生生拼死十二头堕神者级别的巨型星兽之后,两位半神的力量也到了干涸的边缘。
拉卡德挤出最后一丝神力,为遍体鳞伤的莫尔雷特释放了一次黄金树恢复,随后用微微颤抖的右掌摸了一下自己耷拉在一旁的左臂,几缕微弱的金光在他的指间跳动,下一秒却像是风中的火柴般颓然熄灭。
这时,一束柔弱的光束从侧后方传来,照耀在他的伤臂表面,勉强止住了伤势的恶化。
“还疼么?”
菈妮低垂着眼帘,不忍去看哥哥的惨状,声音也有些发弱,“对不起,我的黄金神术水平一直不怎么样,现在神力又耗尽了.”
“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疼!”
拉卡德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冷汗,却故作无事地笑了几声,甚至还想动动胳膊给妹妹看看,可刚一发力就牵动了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停了下来。
“对不起,刚才要是我注意到了那头星兽”
“菈妮——”拉卡德皱着眉头打断了她,“今天怎么老是道歉,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当哥哥的帮妹妹挡一次袭击算得了什么,何况是在战场上?”
菈妮张了张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沉默下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比起这个,真正麻烦的是时间,”拉卡德盯了一眼刚刚爬上半空的太阳,咬牙道,“米凯拉那小子要我们争取半天时间,就算他的办法真的有用,这边也要顶不住了。”
“除了一千年前的古龙王朝,整座交界地都没有这种规模空中作战的先例,我们就算拼死再拖一小时,让这群畜牲冲进主战场,地面主力部队还是会迅速崩盘.到那时候,盖利德就是这三十万大军的坟场。”
说着他愤然望向黄金树的方向,恼怒道:“可我不明白的是,到了现在这种关头,他们竟然还在观望——就算我们的信使还没赶到,艾丝缇都掀开交界地的房顶往里拉屎了,我们的神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野兽神殿到这里还不足三千公里,哪怕他们不亲自出面,也该授权那位动手了吧?”
“恐怕他们也只是唯命是从的看客,”菈妮冷冷道,“玛利喀斯只是一把剑,一把锋利到足以杀死任何对手的剑,可它的剑柄,从来就不曾真的握在凡人手中。”
拉卡德怔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是说”
“也许原计划只是灭掉死忠于路西亚的古龙嫡系精锐,但既然局面机缘巧合发展到了这一步,顺势修剪一波牧场里长势太盛的野草,再借机给我们这些不服管教的家伙一次警告,对某些存在来说,才是最合算的手段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在祂眼中,古龙、卡利亚与黄金,又有什么真正的分别呢?” “所以——”拉卡德嗫嚅半晌,轻声道,“我们并不会输。”
“我们注定会赢,”菈妮说道,“但赢的方法与代价,都在祂的计算之中,甚至就连‘赢’这个结果,也是祂赐予我们的定义。”
“去他妈的!”
拉卡德吐了一口血沫,眉宇之间渐渐露出一抹狠厉之色,“我读遍了三千年的历史,从来就不信什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万里的屁话,一切都让这些场外的棋手算完了,我们这些棋子算什么,那些赌上了一切牺牲在战场上的将士又算什么?”
“既然不肯亲自下场,怕血溅在身上看起来不那么体面,就要做好被我们这些血里泥里摸爬滚打的蝼蚁掀翻棋盘的觉悟——要老子跪着输,老子偏偏要站着赢!”
血与火的战场中,飞龙部队已然伤亡过半,拉卡德凝视着天际源源不断坠落的流星,刀锋般冷厉的眸光仿佛要刺穿星兽织成的黑云,刺穿苍白冰冷的天幕,直视隐于重重幻象之后主宰一切的那位神祇。
丝丝缕缕沸腾的血气从他身上飘荡而起,莫尔雷特感知到了自家殿下的异变,猛然昂起头颅道:“殿下不可!”
“如此燃烧本源之力会从根本上扼杀您的前途,如果您的半神之途就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