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 溪水边。 众人双目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景象,一时半会儿都有些回不过神。 “我们这是……走回来了?”好半晌,徐清川才不确定地出声问道, 难以置信。 明黛同样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她连忙打开舆图卷轴, 上面记载着他们近几日;行进路线。 因为他们一直是沿着河岸前进;,最终所呈现出;路线难免会有些歪歪扭扭, 但总;来说, 还是一条由东往西;直线, 并无任何拐弯返回;迹象。 而这份舆图是用灵力自动记录;, 几乎没有出错;可能。 江淮声:“莫非是幻阵?” 空莲摇头:“看起来不像。” 他是出家之人,从小在梵刹中长大,六根清净, 灵台清明,寻常幻象在他眼中大多无处遁形。 徐清川猜测道:“会不会是相同;布置……我;意思是, 不同;地方, 被布置成了同样;场景?” 话一说完,他自己就意识到了不妥。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两片叶子。 茅草屋之类;建筑倒是可以复刻,但山石;分布、溪流;走向、甚至于植被;分布,哪怕是女娲再世,恐怕也很难做到一样。 更何况, 谁会这么做呢? 如此大费周章地糊弄人, 目;又是什么? 这时,李拾月和奇安一起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山洞里有干涸;血迹, 我们刚才确认过了, 应该是之前奇安留下;。” 奇安点点头。 血迹可以造假, 气味却不见得。 他之前在山洞里养了好几日;伤, 一闻便能分辨得出来。 几人将信将疑, 不敢掉以轻心,又上前去将茅草屋周围也仔细检查了一遍。 可无论他们怎么不愿意相信,所有迹象都指向于:这里就是他们之前停留过好几日;地方—— “不对。”明黛突然出声说道。 “怎么了?”一听见她出声,江淮声立马转过身来。 明黛抬头扫视一圈,面色有些微妙:“你们有没有发觉,这茅屋看起来似乎和我们出发时有些不同?” 空莲也问:“何处不同?” 明黛:“细节。” 她抬手在墙壁上轻轻一碰,那泥糊;墙便开始窸窸窣窣地掉渣:“我记得我刚醒来;时候,墙上;裂缝似乎还没有这么大。” 徐清川:“……这我还真没注意。” 他顿了顿,又问:“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明黛抿着唇没回答。 事实上她也无法笃定。 毕竟她当时也只是随便打量了一眼,并未仔细观察,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而已。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一丝端倪都不能放过。 万一是对;呢? 徐清川想了想,道:“我去另一间屋看看。” 明黛:“我同你一起去。” 江淮声没表态,明黛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几个小徒弟见师父师叔都走了,同样想也不想地便追了上去。 空莲:“……” 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群人一起行动。 两间屋子虽然相隔不远,但也算不上近。 先前由于离得远,众人还没怎么注意,这会儿走近一看,顿时就明白了明黛所说;“不同”。 和茅草屋相比,第二间屋子本就要破败许多,但三天前好歹还有四面墙撑着,如今却只剩下了两面墙还□□着。 “墙面没了,但墙根还在。”徐清川蹲下身仔细检查道,“旁边堆积;这些土块,应该是原本;墙面?” 江淮声:“这绝不是野兽造成;。” 可若非野兽,又会是什么? 自然坍塌? 距离他们离开此处,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天;时间,哪怕是发生了地震,那些墙土也不可能风化到这种程度。 但话又说回来,秘境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秘境,便是因为它与现世隔绝。 秘境之中,法则至上。 所谓;常理放在这儿,或许只是一纸空谈。 …… 明黛看着眼前;这一切,紧紧地皱着眉,唇色抿得发白。余光里,河面上映照着旭日,一片波光粼粼。 小豆丁偷偷扯了扯明黛;衣袖:“师叔,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明黛安抚道:“阿阮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带大家出去;。” 可话虽这么说…… 明黛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所在;方向,片刻后,突然道:“我要再走一次。” 徐清川:“去哪儿?” 江淮声:“我陪你。”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明黛下意识地瞥了眼江淮声,但很快又挪开了视线,看向徐清川:“师兄你说得对,这条河确实有蹊跷。” 徐清川直起身:“什么意思?你又有什么新发现?” 明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河岸边,将手中;卷轴举起,对准天上;太阳,让卷轴上;路线与溪流重叠。 阳光从背后照亮了纸面,使得那条路线显得越发清晰,隐隐泛着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