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川清二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但是,近卫第1联队的前进步伐并没有停下。
转眼之间,输送近卫第1联队所属步兵第3大队的渔船便纷纷靠岸,下一刻,早就等候多时的日本兵,便纷纷端着刺刀跳进及膝深的河水中,然后踩着淤泥向岸上冲锋。
这段距离,对于日军来说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距离,很容易遭机枪火力的猎杀。
所以这个时候,仍旧停留在江面上的海军炮艇便火力全开,对西岸的国军防御阵地实施火力压制,以尽可能的掩护步兵上岸。
换成之前四天,既便有炮艇掩护,岸上国军也会火力全开,将密集的子弹倾泄到抢滩的日军头上,可今天,岸上却一片沉寂。
前后不到片刻,速度最快的日本兵已经迫近岸边。
这要是换成之前的几天,国军就该直接反突击了。
可是今天,岸上的国军阵地上却仍旧是一片沉寂。
宫川清二一脚踏上岸边,回头看,只见身后跟上来的日本兵已经越来越多,这时候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知道问题在哪了!
“统统停下!”宫川清二赫然举手,制止身后步兵的跟进,又喝道,“刺刀,赶紧使用刺刀进行扫雷作业!快快滴!”
近卫第1师团并没有参与萨尔温江之战,但是对于那一战的印象却非常深。
在萨尔温江战役之中,国军先是在萨尔温江西岸的河滩上埋了大量的地雷,接着又在马达班中布置大量引火之物,让日军吃尽苦头。
宫川清二可是不想重蹈第18师团的覆辙!
宫川清二一声令下,诡异的一幕立刻上演。
数以千计的鬼子兵便不约而同的趴倒在地,然后拔出刺刀在河滩上开始胡乱捅刺,这就是刺刀探雷。
刺刀戳中泥土不会有太大的异响。
但是如果戳中铁器就会有叩击声。
上千名日本兵趴倒在地,一个个撅着屁股拿刺刀探雷。
宫川清二也没敢再站着,这时候一个人站着那就是国军狙击手最理想的活靶子。
上千名鬼子兵手持刺刀,一边在河滩上胡乱的捅刺,一边撅着屁股慢慢往前爬。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日本兵就已经往前推进五百米,已经进入到国军的阵地中,然而并没有发现哪怕一颗地雷。
“难道我猜错了吗?”
宫川清二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这时候,通信兵背着电台匆匆过来。
通信兵道:“联队长,师团部急电,询问发生了什么?”
宫川清二环顾四周,确定阵地上再没有一个中国兵,吩咐通信兵道:“回复师团部,就说近卫第1联队成功占领支那军的阵地,但是阵地上并没有一个支那军,我担心支那军有什么阴谋诡计,请师团部裁定是否要追击?”
“哈依。”通信兵顿首道。
……
收到宫川清二的电报后,佐佐木清次感到一头雾水。
“阵地上竟然已经没有一个支那兵?”佐佐木清次道,“这怎么回事?”
参谋长山田诚一猜测道:“或许是支那军的军心崩溃掉,不战而逃了?”
“不,这不可能。”佐佐木清次一摆手说道,“我们和对岸的支那军交手时间虽然短,但是通过这几天的交战,足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支作风极为硬朗、意志极为坚韧的令人尊敬的军队,他们的军心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崩溃掉。”
“这样的话,支那军突然放弃阵地就令人十分的费解了。”
佐佐木清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道:“命令近卫第1联队,守住河滩阵地就行了,不要贸然发起追击,以免中了支那军的埋伏!”
停顿了一下,佐佐木清次又接着说道:“命令近卫第1联队主力、独立战防炮大队以及重机枪大队渡河,其余各联队也做好准备,明天跟随师团部一起过河,另外,再将今天的战况如实上报给司令部,绝不能有半点隐瞒。”
“哈依。”山田诚一重重顿首。
……
感到一头雾水的不只是佐佐木清次,石原莞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之前四天的交战情况进行分析,支那军应该没到山穷水尽时。”石原莞尔皱着眉头说道,“可他们为什么突然间就放弃了呢?”
参谋长谷荻那华雄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阴谋。”
“有阴谋这是一定的。”石原莞尔道,“可问题是,是什么阴谋呢?”
“这个,真猜不出来。”谷荻那华雄有些脸红的说,“钟毅这家伙素来狡猾,他的心思别人很难猜到。”
石原莞尔摇摇头说道:“钟毅再狡猾,也不能超脱军事的常识理论。”
顿了顿,石原莞尔又道:“谷荻那君,如果你是钟毅,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钟毅?”谷荻那华雄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说道,“半渡而击?”
“半渡而击?”石原莞尔闻言心头忽然微微一动,隐隐感觉抓住了什么,但仔细想却又始终抓不住重点,不得要领。
谷荻那华雄又接着说道:“对,半渡而击。”
“按照惯例,在夺取岸防阵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