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钟毅?”蒋委员长的额头立刻浮起三道黑线,“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戴笠摇摇头,苦笑道,“367团的人根本没给解释!”
“娘希匹!”蒋委员长气急之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不过很快又控制住情绪,紧接着又问道,“雨农,你的人亮明身份了吗?”
“回委座的话。”戴笠恭敬的道,“已经亮明身份了!”
“这就没道理了!”蒋委员长道,“钟毅为什么拒见?”
旁边的陈布雷张嘴就想说,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钟毅不愿意接受委座您的指挥!但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陈布雷不傻,这话说容易,收场就难了!
别的不说,万一蒋委员长又问,钟毅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指挥?
到时候他怎么说?难道说实话?说委座你的军事指挥实在太糟糕?
钱大钧轻咳一声,幽幽的说道:“委座,钟毅这么做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蒋委员长黑着脸道,“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哪来的好意?”
这时候,陈布雷也反应过来了,附和道:“慕尹兄说的对,钟毅此举的确用心良苦,他之所以不愿意此时跟军统取得联络,实质是不愿意委座再与南京保卫战有实质性的牵连,如此一来就算将来南京仍旧难免失守,也不至于影响委座的声誉。”
蒋委员长闻言顿时间心头一凛,他还真的把这茬给忘记了。
之前只顾着往好处想,只想到钟毅这么一搅和,就有可能把溃散的十万国军精锐重新聚拢起来,就有可能把南京的局面翻过来,却没想过,万一拯救行动失败的话,丧师失地、丢失首都南京的骂名可就要落在他头上了。
钟毅不是唐生智,担不起这个骂名!到时候这个锅肯定得他背!
当下蒋委员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
与此同时,在南京中央通讯社。
何阿九道:“阿毅,这样做好吗?”
虽然已经不在军统,但于公于私,何阿九都必须过问一下。
钟毅反问何阿九道:“阿九你觉得,我应该见见戴老板的人?”
何阿九摇摇头,说:“阿毅,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真正想见你的人并非戴老板,而是蒋委员长!毕竟,侍从室通讯处从未停止对367团的呼叫!”
“我当然看得出来!”钟毅哼声说道,“所以才不想见他。”
“为什么?”何阿九非常困惑的问道,“阿毅,这个问题我早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迟迟不回应侍从室?”
“为什么?”钟毅道,“因为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何阿九道,“阿毅,你觉得委座会阻碍你?”
钟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窗外夜空收回目光,盯着何阿九眼睛反问道:“阿九,莫非你认为委座能帮到我们?”
“当然!”何阿九道,“别的不说,如果现在能有委座的令谕,转眼间就会有成千上万甚至十万国军开到新街口!”
“天真!”钟毅哂然,“先不说蒋委员长会不会下这样的令谕,就算是他愿意背负两次亲手葬送首都的政治风险,下这道令谕,你真就以为,躲进安全区的十万国军,还会像从前那样听从他老人家的号令?”
何阿九便立刻沉默了。
这个问题,只要稍微有点儿智商,就知道答案。
十万国军,只怕是不会再听从蒋委员长的号令!
从唐生智等一干高级将领逃离南京的那一刻起,十万国军就谁都不信了!
停顿了下,钟毅又道:“阿九,我跟你说实话吧,如果蒋委员长不下令,事犹可为,但如果蒋委员长真下了这令,呵呵呵,那么这十万国军,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就算南京城真的被鬼子烧成灰,他们也回不来了!”
何阿九脸色有些苍白:“为什么?”
钟毅肃然道:“因为人有创伤记忆!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但是,但是……也许这次跟第一次会不一样……呢?”何阿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一个呢字,甚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你看。”钟毅道,“这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何阿九张了一下嘴,有心想反驳,却无从反驳。
好半晌,何阿九才弱弱的反驳道:“可现在这样,也没见有人来支援咱们367团?”
话音才刚落,段鹏便兴匆匆进来,大声报告道:“团座,好消息,刚刚有个自称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通信营长石怀瑜的家伙,带了两百多弟兄过来!”
听到这,何阿九便立刻傻在那里,话音才刚落就惨遭打脸?
“咋样,人不来了?”钟毅笑着拍拍何阿九肩膀,又对池鹏说道,“大鹏,带我去见见这个石营长!”
……
发生在新街口的情况,很快就上报到第6师团部。
重田重德走进作战室,向稻叶四郎报告:“师团长,刚接到熊本联队急报,说他们驻守在大丰富巷跟汉中路交汇口的一处阵地遭到支那军袭击,一整个小队集体玉碎!更导致对中山南路的封锁出现了漏洞!”
稻叶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