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田心里也苦,尤家姑娘上次找他的时候把话说得明白,绝不当后娘!这次要是不把那娘儿俩一块儿撵出门,她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跳河去。
双方僵持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写了和离书,麦穗带着小草回娘家,从此跟老吴家一刀两断,不再有任何瓜葛。
夫妻和离就表示双方是平等的,女方成亲时的嫁妆可以原数带回娘家。只是当初麦穗成亲的时候,姚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考虑到这是是家里唯一的闺女不能太寒酸了,姚家还是咬着牙给陪嫁了两个箱笼,一床被子。
这么多年了,被子一直用着,顶多把那两个箱笼抬回来就是。
几位主事人拟好了和离书当场念一遍,双方都表示没有异议,吴有田首先在上面签字画押。
轮到麦穗了,她不识字,只需要在她的名字上面摁个手印就成。何氏早在他们拟和离书的时候就把麦穗领了过来,这时麦穗面无表情走过去,在众人无声地注视下毫不犹豫摁上了红印。
写了和离书不表示就完了,接下来还需要两村的村长拿着男、女方的和离书,到管辖各村的里正那里办手续,也就是补个人口变更,把麦穗的名字从闫家塘的户口簿上划掉,上姚村这边把她的名字记在姚老爹家就成了。
吴家一行人很快离开,姚老爹这才抬起头重重叹了口气,咽下心里那股悲哀。
女儿走到和离这一步终究不是好事,好在几个儿子拧成了一股绳,没让吴家占了便宜,他刚才他一句话都没说只闷头听着,实在是心里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里请了主事的,谈完了正事,不论结局好坏作为主人当然要好好表示一番。
姚家几个儿媳早早就到厨房忙活,很快摆上了一大桌子的菜,姚老爹拿出过年没喝完的半坛子好酒,众人敞开怀吃喝。
「福田,后面给她娘俩上户口的事就劳烦你了。」
饭桌上姚老爹冲姚福田端起酒杯。
姚福田赶紧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应声道:「三叔您放心吧,跟我就甭客气,明天我就去里正那里,一准儿给您弄得好好的。」
姚福田喝了酒,满口保证着,这话其实不用姚老爹说,姚福田都打算给办得好好的。
姚三叔家的日子眼看着蒸蒸日上,往后肯定是越走越好,家里几个儿子,姚铁柱、姚二柱都是村里响当当的汉子,值得结交的可靠人,跟他家交好,错不了。
只除了老三两口子心眼儿多为人不太实诚。可今天这事儿能这么顺利办成,听说就是老三两口子在背后使了劲,而且他们两口子是果儿那个小福星的亲爹娘,日后的境况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姚四柱,听说前阵子他靠着编织手艺也挣了一些钱,姚福田冷眼看着,这段日子往姚家跑的媒婆可不少,都是给姚四柱说亲的。
姚福田心里一动问道:「三叔,四柱的婚事咋样了?」
姚老爹看看席上瞬间红了脸的老四,说道:「倒是有上门说亲的,前两天相了一个,没成。」
这段日子老头子所托的媒婆有好几个,但是姚四柱的短板在那儿摆着,庄户人家主要靠力气吃饭,他的腿无法向常人那样干活,所以虽然媒婆给相了好几个,可要么对方是冲着彩礼来的,要么就是姑娘实在不咋地,还有个干脆是寡妇打算二嫁,陶氏和姚老爹心里自然要多掂量掂量。
姚福田闻言笑道:「这样啊,那就是缘分还没到,咱四柱相貌、人品在这儿放着,说不定好媳妇儿已经在路上了。」
姚老爹呵呵笑:「借你吉言。」
姚福田:「不知道你们二老想找个啥样的?四柱也别害臊,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不妨说来听听。」
姚老爹:「我们老两口能有啥要求?只要姑娘老实本分,不嫌弃我家老四,能踏实过日子就成。」
姚福田一拍大腿:「三叔要这么说,我这儿倒有个合适的,就是我媳妇儿娘家她二伯父的闺女,今年满十六了,前一阵子家里人还托我媳妇儿给留心找个好人家呢。
三叔要觉得还行的话,我回去跟我媳妇儿说说,让她回娘家一趟。」
陶氏在旁边听得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就是不知道人家闺女能不能相中我家老四,还有这年龄上......」
蹉跎了多年,姚四柱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姚福田说那姑娘才十六岁,陶氏心里自然怕人家不乐意。jj.br>
姚福田:「是这,我叫我媳妇儿过两天回娘家给问问,要是有门儿,我再来跟您二老说话。」
陶氏笑得满脸褶子,姚老爹也叫儿子给姚福田再满上,端起酒杯接着喝。
过完年,十八里铺的私塾就要开馆了,捡了一个阳光刺眼的日子,姚老爹穿上他那件最值钱的羊皮袄子,叫姚铁柱套上自家牛车,父子二人郑重其事地领着穿戴得一模一样的四个小孙子,正式到私塾去拜师,准备入学读书。
除了三个林,还有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