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俩人本性并不坏,只不过比起大房二房的人,肚里的小心思多了一些,好吃懒做一些而已,其余还好没啥大毛病,况且家里有姚老爹这座大山压着,只要姚老爹健康长寿多活个几十年,她这对爹娘这辈子应该翻不出多大的浪。
这段日子两个人确实被整得挺狠,果儿觉得适当给他们一点甜头也好,于是点头道:“好吧,我去跟爷说,不过爷答不答应我可就不知道了。”
姚三柱见她说得含糊就不乐意了:“你这丫头就不会说句痛快话?你说这趟想要我们俩陪着,你爷能不答应?你......”
话没说完,包氏在一旁推了他一把:“说什么呢,咱闺女自然是向着咱们的,可这事还得咱爹点头,不许为难闺女!”
姚三柱见这娘俩都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自己,就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那行,闺女,你是老大,爹就等着你的好信儿了。”
包氏在一旁接着鼓劲儿:“果儿呀,你好好跟你爷说,兴许你爷就答应了。”
“果儿姐,我想去县城,我想吃上次那个呼噜肉!”
五林也跑过来扯着果儿的袖子,一双水朦朦的眸子瞧着她,果儿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嫩呼呼的脸蛋,得,不看那两个也得想想这小子不是?
翌日,果儿当着姚三柱跟包氏的面跟姚老爹说了这事,姚老爹倒没有为难直接点头应了。老三两口子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也不能总拘着不放出去。
姚三柱见爹答应了,高兴地差点乐出声,连连凑过来狗腿地抢过姚老爹手上的旱烟袋,舀了满满一袋烟丝小心翼翼地递上去,嘴里不断保证,一定好好的把绣品送到地儿,绝不四处乱逛,就差指天发誓了。
姚老爹冷冷地瞟了一眼说道:“老大赶车,跟你们一块儿去。”
几大包袱的绣品,还有老四最近编出来的小篮子,当然要用牛车装着拉过去,那牛自从买回来都是老大跟老二精心饲养的,平时赶车外出也是他们两个,换成其他人,姚老爹第一个不放心。
姚三柱脸皮抽了抽,终是没敢说出让大哥在家歇着,他来赶车的话,僵笑着表示有大哥帮忙,再好不过。
第二日一早,姚铁柱早早套好了牛车,车上的绣品是昨天就清点过了的。车顶还用麻绳紧紧绑着一溜串各式各样的竹编小篮子,是姚四柱编出来要送去“聚香楼”的。
牛车上搭了棚子空间不大,车棚里放了几大包裹的绣品,还要坐进去几个人,这些小篮子自然没有地方放进里面,只能绑在车顶了。
姚三柱一家先后上车坐好,姚铁柱赶着牛车出发了。
坐在车上,姚三柱摸摸屁股底下厚厚的毛毡,再抬头看看四周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车棚,嘴里“啧啧”几声,内心不禁感叹自家的日子确实是越过越美了。
要知道哪怕是冬季,这来往官道上拉人的普通牛车都没有顶棚的,平常还好些,遇上刮风下雪的天气,人坐在上面长时间不动,等到了县城基本上能冻成冰柱了。
哪像自家新买的这辆车,虽然是再平常不过的油布车棚,可到底能抵御住大部分的严寒,一家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里面,丝毫感受不到外头的寒冷。
想到这里,姚三柱已经忘了坐在外面车辕上赶车的大哥,抄着手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儿,那油腔滑调的声音惹得包氏娘三个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姚铁柱赶着牛车很快到了城门口,交了牛车的入城费用,一路上轻车熟路很快就停在锦绣坊大门前。
果儿跟穆大娘交完货,姚三柱眼睁睁看着盖有红印的几张银票,还有一包散碎银钱被果儿揣进怀里,惊得张大嘴巴半天忘了合拢。
“果儿姑娘,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眼看到了年关,大家千赶万赶的总算把手头的订单都忙活完了。”
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穆大娘现在对着果儿的本事是一百个满意,说话也越来越亲热了。
“应该的,哪里说得上辛苦,我们还得谢谢穆大娘呢,要不是您给了我们这些绣活来做,我们这些乡下妇人上哪儿去挣这笔活钱呀?果儿你说是不是?”
包氏在一旁抢着说道。
她是真心觉得多亏了穆大娘的照顾,她们村里的妇人才能像男人一样给家里赚银钱,作坊里那些姐妹们,如今哪个在家不是说话比以前有底气的多了?
果儿:“是啊,我娘说得对,我们这个小作坊还真得谢谢穆大娘呢,以后若有做工的机会大娘还要想着我们才是。”
“那是自然,以后有合适的生意肯定还找你们。”
穆大娘笑得更加温婉,说完看着果儿道:“果儿姑娘,快过年了,你要不要在咱们店里挑些好料子回去做几身衣裳?或是看上别的东西尽管开口,我保证给你算最低价。”
跟锦绣坊打交道这么多次,果儿倒是一次也没有在这里买过东西,以前是因为买不起,现在嘛,虽然手里有了钱,可是却不想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