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林时鹿迷迷糊糊醒来,听着窗外时不时落下的雨滴声,她隐约记得昨晚上是下了一场雷雨。
她恍惚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要说是哪里不对劲——她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就看见全副武装的壹坐在她门旁,靠着门框和衣而眠着。
林时鹿蹲下来,看着杀手缓缓睁开眼,那张标准的三无脸上完全没有一点在人家房门前坐着睡觉被发现的尴尬,看见她便眼睛亮了起来,即便是面无表情也盖不住这双狗狗眼的灿烂。
真的好像一只大狗狗……
林时鹿不知道多少次产生了这种想法。
“怎么了?”林时鹿抬起一只手做出询问的手势。
“因为有个委托,我要去一趟波士顿北区。”壹十分自然的伸出手轻轻搭上她抬起的手心上,他侧过身,身体倾靠过来,叹息道:“不想走……”
壹想鸽了琴酒,但没鸽成,他被他使命必达的主子亲自送到了机场。
“你懂的。”林时鹿拍拍壹的肩膀。
壹垂头丧气,他当然懂,只要是接了的任务就一定要认真完成,这就是她一贯的作风。
看着杀手这副蔫蔫的样子,白发的侦探抬起虚握的手挡在唇前笑了起来。
“您……”壹眼睑低垂,“很高兴的样子。”
“既然任务委托的钱都是被打入了这张卡里,那么还是你拿着比较合适,我生活上开销完全用不上它。”林时鹿递出昨天被她收下的那张卡。
壹完全没有要接过它的意思。
“壹,你听我说。”林时鹿眸光温柔,她说话语调一贯是轻软的,甚至可以说是温吞,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就像是不徐不疾轻柔拂过柳枝的清风,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去听她说话。
“它在你这里才起到应有的作用,毕竟在各个国境行动,金钱的流通和数据是会留下痕迹,这张一卡通就完全不会有那种烦恼,它是能够保证你安稳的存在,也是我判断你的行踪不会被有心人调查出来的底气之一。”
壹一声不吭地等着侦探说完话,他能感觉到对方是否还有后话未尽。
“你的强大与我的关心并不矛盾。”林时鹿眉眼弯弯,“侦探式的关心,收下吧?你在外国我们也可以通过手机联系不是吗?”
杀手被说服了,他接过卡,将其妥帖收好,往登机口的方向走了几步便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看她,看着穿着海蓝色长裙的侦探小姐还站在原地。
见壹回头,林时鹿便朝他挥挥手,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莫名让她联想到了猫猫流泪头,让她忍俊不禁。
她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好看?这不是让人只想要快步奔向她吗?
——任务都是狗屎。
壹面无表情地心想。
总算让杀手安安分分的去做委托了,林时鹿放下挥着的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方太过不情不愿的痛苦样子反而让她没了多少不舍。
离开机场,林时鹿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算去街上一家老牌的甜品店去买那家店的招牌栗子蛋糕,或许是阳光太过明媚,林时鹿抬眸间仿佛以为自己看见了神之子。
白发紫眸的男人站在人行道的一盏路灯下,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看着,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太好,眉眼沉郁疲惫,他的白发与她不同,似乎是更偏暖调,或许是因为站在阳光下带来的感觉?
林时鹿不确定,但对她而言那个人太过熟悉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抬起头看来,这一眼就仿佛是跨越了时间,就好像是等待了数载,双方似乎都在这一刻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怔愣。
就在林时鹿无措地主动移开视线,男人大步流星地迈了过来,“露露!”
他的呼喊拉回了林时鹿的视线,对方因为惊喜而闪闪发亮的紫藤色眸子和毫不犹豫跑过来的步伐让她意识到自己没认错人。
“空月!”林时鹿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产屋敷空月冲过来就直接把人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刚才对方对视的那一刻,他想了很多种情况和可能性。
但最后留在产屋敷空月心里的只是与失而复得的挚友重逢后难以自已的惊喜……以及不知从何而起的情愫。
产屋敷空月绝非那种以貌取人之人,再美丽的皮囊对于他而言最后也不过枯骨,他想起自己幼时第一次见到露露也不过是在内心夸了一句‘很可爱’,真正让他动容的是女孩所展现的她自身。
再完美的皮囊也不过是能更好的的衬托她罢了。
“太好了……”
“嗯?”林时鹿眨眨眼。
“太好了……”产屋敷空月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低埋下头,眼里满是悲戚,他没有勇气去问这个人这些年是去了哪,但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一次那个即便是忌日他也不敢二次踏足的地方。
哪怕是不告而别,哪怕是25年再也不愿意和没能救下她的他再有联系,这个人还活在世上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喜极而泣。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那份无比真切的喜悦,回过神后,林时鹿也被这份盈满而出的情感所感染,暂且放下男女之别,回抱住友人。
也正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