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还是感觉他很可怜……”
“你们部长?”
“嗯。”
“他哪里可怜了……”研磨皱了下眉,“一个组织内部会出现重大问题,管理者也肯定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研磨的声音小小的,说出的话却很一针见血。
于是最鹤生只好说:“可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篮球,也很喜欢自己的队友。
“研磨不也是因为黑尾君才打排球的吗?说自己一直找不到好的二传什么的。”
“这个和我的情况又不一样……”他不敢苟同地嘟囔出声。
“可我觉得我们部长和黑尾君有点像。”
“才没有,阿黑比他厉害多了。”
“是说非常非常喜欢一件事物的心情啦。”
“……好嘛……”
“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有那种明明很想努力,却怎么都做不好的人不是吗?”
“那只能说明他们用错了方法,或者搞错了努力的方向。”
“也有可能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努力的方向和方法。”
“哈?”
最鹤生耸了耸肩,“我们部长就是这种人。”
…………
周五晚上下了一场暴雨,一直到最鹤生与赤司桃井约定见面的半小时前才停。
楼下多摩川的流水与往日相比更加浑黑,无论是偶尔会出现在堤岸边上谈情说爱的情侣还是独行或成双的野猫野狗,统统不见了踪影。
比约定的时间还要再早十分钟,门铃响起。
最鹤生撤掉防盗链,拧开反锁的大门锁芯,最后再拉开三道横在门框位置的透明门栓——灰二怕她一个人住出什么意外,特意加装了这些——忙活完这些,被挡在门外
的赤司征十郎和桃井五月才得以进入这间对于单人而言还算宽敞的公寓里。
领着两人进门后,最鹤生指了下墙壁上的红色按钮,“不要碰到它哦。”
桃井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警报器。”最鹤生叹了口气,“按下去至少会发出长达一分钟的高分贝警报……”
桃井立刻往反方向挪开,赤司征十郎则在她们两个闲聊的期间粗略地将这间房间打量了一遍。
或许是并非自己真正房间的缘故,最鹤生的公寓与其说干净,不如说是空旷。
墙面保留了最原始的漆白,家具只有几件,装饰性的物品相当少,唯一让整个房间变得稍微活泼的是薄荷色的窗帘,以及放在分割阳台与室内的玻璃门边的一只布偶熊。
教材与书籍被她整齐地堆在墙角,唯独一本《深辞间》被摆在圆茶几上,看着有些突兀。
“小最,你刚才在查生词吗?”
桃井五月盯着面前全国最为著名的辞典之一,眨巴着眼睛。
毕竟在这个网络如此发达的年代,这种厚重的工具书早就被各种电子辞典所替代了。
“没有。这个是我放在这里的……鼓励自己努力学习的东西?”
“清濑以后的志愿是文学院?”赤司征十郎问。
“对啊。”最鹤生拿过那本《深辞间》,翻到写满编者名字的那页,熟练地找到其中的一个名字,“我妈妈就是文学院毕业的,现在是负责编写《深辞间》的编辑部成员之一。”
即使桃井和赤司都没主动询问,最鹤生也还是没忍住隆重介绍了一番自己从小到大憧憬的母亲。
图书编辑在日常生活中不算少见,但参与编写过一本举国闻名的辞典的编辑却是相当罕见的。
桃井怔愣了一瞬,随即轻声感叹,“好厉害啊小最的妈妈……”
“对吧。”最鹤生上翘的尾音充满了骄傲之意,“所以我以后的梦想像变成和我妈妈一样厉害的人。”
“不过这个话题先打住。”
她将那本《深辞间》抱到怀里,坐到矮几边上,正色望向赤司征十郎,“请正式说明一下你的来意吧,赤司君。”
“来意”。
在《深辞间》中,这个词语的意思有两个:来访的用意,以
及来信的用意。
代入赤司征十郎当下所处的场景,显然要取前者才行。
来之前他预演过许多次现在的情形。
正坐的体态,措辞得当的腹稿,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口吻求助,他都想过——是的,求助——赤司征十郎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已经无法再抓住手中的这一把细细的金砂了。
社团是他的社团,朋友也是他的朋友。
做人是要失败到何种地步,才会像现在这样不得不向一个外人寻求帮助?
赤司征十郎时常感到被扼住喉咙、窒息一般的艰难。
偶尔,他会听到脑子里似乎有另一个人,他总是在用与尖刻讥讽的声音说:
你是个胆小鬼。
你是个没用的孩子。
赤司征十郎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可隐隐的,他觉得自己是知道这个人是在用什么样的神态在看着自己的——就像父亲看他的时候一样。
小时候他还看过自己刚出生时的录像。
母亲面色苍白地侧头望着他,旁边是数不尽的赞美与鲜花,每个人都像是在为他的出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