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充满责任感的傻瓜好人了。
紫原敦望着正在将几条床单捆成绳子的新同学,慢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美味棒,撕开包装,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
并非青峰大辉最近频繁的迟到早对自己造成了影响,但紫原敦确实也产生了不太想去训练了的念头。
虽然赤司征十郎严令禁止成员无故翘掉部活,但他的话却让紫原陷入了迷茫。
倒不是说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对,而是紫原敦对“自己是否要继续听小征的话”这件事本身感到了怀疑。
他一直是因为赤司征十郎比自己厉害,所以才会对对方言听计从。
可最近的赤司征十郎让他感到了失望。
无法好好应对青峰大辉的改变,除了命令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去挽留,最重要的是他流露出来的那一点点的不安与无措——这一系列的状况,都让紫原敦意识到,他的队长赤司征十郎,说不定是个很脆弱的人。
虽然他没把赤司当做“神”或者“神之子”之类的非人啦,但是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真的好吗?
从前仿佛无所不能的人忽然在某个瞬间变得弱小又无助,长久以来的印象崩塌时,紫原敦没觉得幻灭,反倒意外的恼火。
因为如果赤司是个很弱的家伙,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不就全部变成笑话了吗?
一想到这个紫原敦就不开心了。
他不想去训练,一点都不想。
可他旁边就有个正准备马不停蹄地赶去篮球馆的人。
最鹤生迅速地将床单系成牢固的长绳,然后将其中一头捆在了洗手池的底端,她人生头一次觉得灰扑扑的混凝土能给人如此大的安全感。
她相信就
算以两个她的体重,都是不可能掰断一座被混凝土固定在地上的洗手池的!
以前去攀岩的时候被逼着学了速降真是太好了!
最鹤生由衷地庆幸老爸当时所贯彻出来的斯巴达作风。
当然,她还没忘记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紫原君,我等下会回来帮你开门的。麻烦你在这里再等我一会吧。”
最鹤生不找紫原敦帮忙也是有原因的。少年的体型庞大,两米的身高加上常年锻炼,肌肉密度高,体重肯定不会轻到哪去(看看之前那个被他无敌铁锤破坏的篮球框就应该知道他有多重了!!)。
让他单用一根绳子从二楼的窗台做速降,说不定会把腰部勒伤。
所以还是她自己下去比较好。
然而并不想去训练的紫原敦立刻道:“不用。”
闻言最鹤生困顿地眨了眨眼睛,“那是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帮你请假吗?”
“没有。”
身为一个选手,疏于身体管理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等到时候赤司追问起原因来,他的处境可就不妙了。于是紫原敦想也没想地否认,
然而部活不得不去,那么想要逃避的方法就只剩下一个了。
——迟到。
“如果你嫌麻烦不想折回来的话就不用回来了,也不要和别人说见过我。”
等五月来找我了,我再把和你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到时候你不会被责怪我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紫原敦想得很周全。
然而他唯独没考虑到最鹤生的心思。
和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的家中老幺、人高马大鹤立鸡群了十五年没人敢招惹的紫原敦不同,最鹤生的身边除了灰二和岩泉一这样可靠的人之外,还存在着及川彻这般可怖的恶作剧之王。
就拿“鬼抓人”这个游戏为例,通常的小孩都是被“鬼”追着东躲西藏,但及川彻不一样。
当最鹤生当“鬼”的时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最鹤生关在一个房间里,或者拽着岩泉一从游戏范围内跑出去,撇下最鹤生一个人在原地,等她开始大哭着说“我认输了”才会从远远的地方跑回来。
拜他所赐,最鹤生有着相当丰富的“被禁闭”的经历。
她非常懂那种被人撇下的无助感,
而紫原敦现在这种“赶人”的表现,简直和当她被及川彻整得歇斯底里时发出的“我才不要你管我”叫喊如出一辙!
紫原君是不是小时候也和我有差不多的经历啊……
比起“等待一个不一定会回来的人”,不如直接放弃希望吗?
嗯……这是很典型的不安的表现啊!
最鹤生认为自己的逻辑相当自洽,全然没有把紫原敦的行为往“想要翘掉训练”上想。
在她眼中蝉联两届全国冠军队伍势必要付出诸多的时间与精力,而作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中锋,紫原敦也肯定是最为努力的那一拨人!
最鹤生想跟紫原同学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可她又觉得这种话过于“何不食肉糜”。
她能不拘泥于及川彻带来的童年阴影,却不代表紫原敦也可以做到。
这种不安的时候要怎么做呢?
最鹤生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牛岛若利是大心脏,幸村精市的比赛因为太远就算去了也只是旁观,岩泉一和及川彻两个人从小一个队伍会互相加油打气。
她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