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妻子风光地迎进灵虚仙宗里的事迹也在人间广为流传。
此前为了留住妻子的性命,傅凛炼制了许多的丹药为其续命,所以他的妻子作为普通凡人,也才能再与他一同活过百年。
可就是他曾经亲手炼药,小心呵护百年光阴的妻子,最终却被又被他亲手杀死。
傅沉莲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来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模样,唯有一支玉蝶发簪,算是她留下的唯一痕迹,傅凛将有关她的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包括她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可傅沉莲在他的身上,也曾看过那支玉蝶簪,他儿时偷偷拿来看过,他知道那上头还刻着他母亲的名字。
外面的许多人都说,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那该是世人最为艳羡的,所谓生死不渝。
可傅凛却在傅沉莲有记忆起,就告诉他,他的母亲,就死在他这个父亲的手里。
傅凛从不担心他会将这些事情都说出去,因为跗骨丝是不会允许他说出这些被设下过禁制的内容的。
“你爱过她吗?”
傅沉莲看着那个男人,他几乎就是傅沉莲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魔障,可是此刻,当他听见傅凛提起那个女人时,他却又忍不住开口。
他的声音已经被这刻骨的疼痛给折磨得愈见嘶哑。
“重要吗儿子?”傅凛却反问他,然后他笑起来,那双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弄,说的话也从来都如最锋利的刀子一般,直往傅沉莲的胸口里扎,“她已经**。”
傅凛总是在强调,他的妻子,傅沉莲的母亲,是因傅沉莲而死的。
如果没有他,也许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当然也包括你母亲的血……”
傅凛的那双眼睛里满是阴戾,“你以为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五岁?在水牢里吗?不,不是……”
“那时你才只是一个那么点儿大的婴儿,我特地找了一把小一些的**握在你的手里,沉莲,是你把**刺进你母亲胸口的。”
傅凛大笑起来,仿佛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慰。
他不就擅长做这样的事情吗?在傅沉莲不愿意**的时候,态度强硬地握着他的手,把利刃刺进别人的胸膛里,看到鲜血迸溅出来,就会大笑不止。
傅沉莲几乎能够在他的言语之间,就想象到那究竟该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母亲在他的脑海里从来只是一抹不清晰的影子,可那种无端停留在心底的温柔影子,却仍旧令他本能地眷念。
当他在听到傅凛的这些话时,他的眼眶早已经憋红,几乎是目眦欲裂一般,他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仿佛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可他动弹不得,反而被从骨缝里再次蔓延生长出来的跗骨丝牵制着,身体已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那个男人还在用言语击溃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傅凛!”
几乎要将这个名字碾碎在碾碎在齿缝里,傅沉莲死死地盯着他,他喊叫,他挣扎,像个疯子一样,却始终没有办法撼动那一抹悬在半空中的暗光。
好像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他最深的噩梦。
后来傅沉莲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整个人都被那种剧烈的疼痛折磨得从床上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暗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傅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都不知道。
长夜换了晨光,却没能从厚重的窗帘外透进一点儿光线来。
傅沉莲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双眼,神情空洞。
他好像看到了血的颜色。
那种血腥的味道仿佛犹在鼻间,傅沉莲躬起脊背,忍不住干呕,后来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推开洗手间的门,暖黄的灯光亮起来,他直接打开了淋浴,冰冷的水流从上浇下来,浇了他满身。
一阵眩晕间,他摔倒在浴室里,就靠着玻璃墙,一直在淅沥的水流冲刷下,看着自己的那双手。
就是这双手,
第一次**,便是杀了自己的母亲。
他曾经默默放在心里怀念过的母亲,原来就死在他的手里。
他像发了疯似的想要洗掉手上的鲜血,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冲刷不掉那种血腥的颜色,后来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打在玻璃墙上,便令那完整的一块玻璃瞬间破碎成了一地的碎粒。
玻璃碴子划破了他的手,可他却攥住了一块残缺的玻璃,想要通过这种痛感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可玻璃割破手掌,又有血液流淌出来,他看着那样殷红的颜色,几近崩溃。
可是他忽然听到了一抹声音。
“小莲花你怎么还没起床呀?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
声音渐渐近了,
他又听见门开的声音。
后来,那个女孩儿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那一地碎玻璃里,身上都溅了斑斑血迹的他。
她穿着昨天夜里盛湘月送给她的那件白色的卫衣,脖子上还系着黎秀兰亲手织的红色围巾。
而他浑身已经被头顶花洒里流淌出来的水流给湿透,他躺在那片狼藉里,脸色苍白得不像话,那双眼睛也很红肿。
赢秋从没想过,她按开傅沉莲家的密码锁,走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