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剪指甲。
她的指甲有些锋利,挠人还是痛。
卫璟表面一派风平浪静,底下的庞然大物早已苏醒,坚若磐石。
他向来能忍,等帮她修剪好指甲,上床后拥着她的后背。
盛皎月是被细密的吻纠缠到醒来,睫毛颤了几个下,抬起沉重的眼皮。男人埋首在她的颈侧,蹭了蹭她细腻的雪颈,呼出的暖热气流贴着她颈间的皮肤,微烫的舌尖席卷着清浅的温甜,她呼吸紊乱,柔肤泛红。
是舒服的。
被他照顾的很好。
情生意动,少了些抵抗。
她半掀开眼眸,恰好看见男人凸起的喉结,鬼使神差的操纵下伸手摸了摸,又张嘴轻轻咬了咬。
娇滴滴的贵小姐只喜欢被别人伺候,她咬了口他的喉结觉得硬,就没有了兴趣。
卫璟被她勾出了兴致,芙蓉帐暖,颠鸾倒凤,又是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起床更衣,五更天还没亮,屋里点了灯,光影浮动怕晃着她的眼睛,男人抬手将床帐放下,遮挡摇曳烛火。
思索片刻,卫璟还是低声将她从睡梦中叫醒,她昨晚甚是劳累,清早就被人扰了清梦,发作了些小脾气。
卫璟被她拍了一掌,脸上还真有些疼。他在她身边低语,“不用吃药。”
盛皎月都没睡醒,哪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叹气,怕她起床后又回去煮药吃。无可奈何,揉捏了两下她柔软的脸颊,耐着性子想要将她磨醒。
曹缘在外头等候良久,眼瞅着快到了上朝的时辰,斗胆提醒了两声。
卫璟不慌不忙,叫他等着,不要着急。
盛皎月被他一声声磨得缓缓醒来,困顿的眼皮几乎睁不开,她借着床帐往外看着了眼,窗外是朦胧的雾白色天光。
他怎么还不去上朝?
卫璟见她醒了,就问“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盛皎月烦死他了,皱着眉往被子里藏了藏。
卫璟又说“不用喝药。”
盛皎月眨了眨眼,逐渐反应过来他说的药是指什么,她摇头,不肯答应。
她回绝的毫不犹豫,竟是连想都没想。
卫璟脸色有些难看,待他稍稍缓过,沉着冷静的面色,“昨晚没弄进去。”
盛皎月到底单纯了些,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
卫璟被她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看,心里竟然有些心虚,仓促别开眼,不自在的咳嗽几声,“就是……”
一向能言的男人,这会儿委实不知如何开口。
他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像昨晚那样就不会怀孕。”
她不肯要他的孩子,卫璟想到这件事还是伤心,被堵住的胸膛,烧成皑皑白雪的香烬在他心头的软肉烫出灼痛的疤痕。
卫璟说完这句话就放她钻回被子里继续睡觉。
他知道她不会愿意入宫为妃。
读书时亦或者是做官时,她都是自由的。
一旦入宫,就没有几分自由。
男人自我欺瞒似的寻找各式各样的理由,就是不愿意将她不入后宫的原因归为她不喜欢自己。
卫璟离开后,盛皎月继续睡了一个时辰。
胃里饿的难受,才肯起床。
以前她每次从他的寝殿回去,总是会做上辈子的噩梦。仿佛她还活在看不见尽头的禁锢中,压抑又麻木。
如今,却很少再梦回当年。
偶尔几次梦见前尘往事,游荡的灵魂充当了局外人。
她似乎看见了年纪轻轻的帝王重病在榻的场景,熟系的药味,还有熟系的咳嗽声,他手中染血的帕子是她当年随手扔给他的一块。
骗他是自己做的。
他怎么还留着呢?
病床上削瘦苍白的男人似乎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眼睛里的红血丝就像密密麻麻交缠的线。
她心中一惊,才发现原来他是盯着她身后的牌位再看。
他还是有良心的。
至少还给她立了牌位,连日都有香火供奉。
只是贴满了黄色的符篆,看着叫人害怕。
昨天那套裙子已经没法再穿,盛皎月下床换了套新裙子,穿戴好衣裙首饰,伸了个懒腰,走去院子里晒太阳。
盛皎月走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清早卫璟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脸色唰的一下通红。
她没注意到,亭子里有人早就看见了她的身影。
裴琅堵住了她的路,瞥见她眼底不易察觉的春色,扯起嘴角,挑了挑眉“皇嫂。”
如此神态,还有脖颈处被男人刻意留下来的咬痕。
谁都看得出他们昨晚干了什么勾当。
裴琅是真的不甘心。
他先看中的人。
偏叫卫璟抢了先,偏偏他还是皇帝。
不过——
她不仅看起来清冷淡雅,血肉连着皮都冷冷的,那颗心也是不会爱别人。
她只要别人爱她,伺候她,精心浇灌她。
若是得寸进尺想要她的爱,立刻就冷心冷肺,一脚把你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