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尺这个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陛下不是兔子。”
盛皎月犹豫不决,终是点点头“好。”
卫璟的别院还是先前他当太子时在行宫外建造的。
她随着邢坤穿过正堂去了后院,男人难得穿了身月白色锦缎常服,气定神闲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桌面摆着棋盘,左手黑子,右手白子。
他在同自己对弈。
遥遥相望,他身后的繁茂嫩绿的枝叶随风过轻晃,伴随着沙沙的声响。
男人眉心里淡淡的威慑被温和感取而代之,眉梢浸着淡淡的柔和。盛皎月忽然想到一个词——芝兰玉树。
其实他不生气的时候,往往都是这样温润和善的样子。
不过总是在她面前阴晴不定,她都不知道哪里惹了他。
盛皎月看见他穿白色衣衫总会想起年少读书时,他递给自己的那份糕点,香香的、甜甜的糕点。
耳边还有自己正儿八经的说着要嫁给他的稚语。
盛皎月发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异常,心脏跳跃剧烈,待她深深呼吸几次,才好了些。
她慢步挪到他跟前,“殿下。”
卫璟让她先坐。
其实她不该再叫他殿下,他早已不是太子。
不过男人没有纠正,她叫惯了,他也听习惯了。
盛皎月以为殿下是找她下棋,可没过一会儿,男人就收了棋盘,亲自给她斟茶,“送你的礼物,可收到了?”
盛皎月捏紧茶杯,“那个铃铛吗?”
“嗯。”
“我不喜欢,我都扔了的。”
卫璟当然知道她扔掉了,他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不喜欢,想了想可能是脸皮薄,听着声音会不好意思。
他见到了她就又忍不住起了要把她抓回宫里的心思,不过是能忍。
“朕这两日都睡不着。”
“您让太医给您开两幅安神汤。”
卫璟身边无人可以讨教如何讨女子的欢心,这几天闲时看了许多搜罗来的民间话本,情情爱爱,抵死缠绵的风月情史。
卫璟边看边皱眉,不过也慢慢悟出了些门路。
他一份正经道“喝药没用。”
盛皎月垂眸,手中无措,玩起自己的手指头。
卫璟紧跟着用更正经的语气说道“朕是想你想的。”
话本里学来的话,虽然肉麻,不过亦是他的心底话。
男人说完这几个字,耳朵也悄声无息泛起了红,不过是表面能装相。
盛皎月睁着傻兮兮的圆眼,抬头愣愣看着他,脸上逐渐腾起潮红,舌尖发烫,说不出话。
卫璟蹙眉,话本都是骗人的。光说好听的话有什么用?
算了,他还有耐心。
院子里风大,卫璟怕她吹了风会得病,就领着她进了屋。
盛皎月站起来的时候脑袋发晕,沉沉的脑袋一半是被男人刚才说的那句话吓出来的,她方才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又被这颗石头激起波澜。
心口跳的剧烈,面色发红。
她不小心踩空阶梯,短促的惊叫埋没在嗓子里,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肢,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崴了脚,一阵阵的痛。
整个人半跌在他的怀中,夏日衣衫轻薄,他的掌心发烫,灼热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带着滚烫浓烈的气息,侵占了她。
盛皎月刚往前迈了小步,脚踝传来的疼痛害的她皱起眉。
卫璟低声道“别动。”
他将她拦腰抱进屋子,从柜子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膏药,然后将她的脚踝搭在自己的大腿,“你怕不怕疼?”
盛皎月点头,“怕的。”
卫璟说“忍着点。”
他叫她张嘴,而后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干净手帕塞入她齿间,“疼就咬住。”
男人狠心动了手,将她脚踝错位的骨头板正。
只听“咔”的一声。
盛皎月眼泪都疼了出来,哪怕咬着帕子也发出了声低低的痛呼。
门外的裴琅闻声止住脚步。
先前盛皎月被关在宫里,裴琅想尽法子也见不到人。
如今他守株待兔多日,趁此机会,闻讯赶来,隔着门听见了这声低呼。
他顾不上什么君臣之别,也不想管风度仪态,他要踹门。
卫璟这个老谋深算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