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出了鲜血。
过了许久,卫璟一根根松开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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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漆木棺材就摆在正厅。
几个妹妹哭的梨花带雨,低声的啜泣皆是发自内心。三夫人和二夫人心情都有些复杂,多多少少也有点遗憾。
不管怎么说,如果三小姐能高嫁,府里其他几位姑娘将来的婚事也能轻松些,嫁人也不会太差。
如今这样好的一桩婚事,怕是不成了。
世子就站在灵堂内迟迟没走,上完香依然站在棺材旁边,脸色惨白,没有表情,眉峰极端冷峻,眼神也格外的冷酷,看着有些空。
三夫人听说世子想要娶牌位时,万分诧异,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簪缨世族,更是绝无可能。
可世子态度异常坚定,毫不退让,坚持要三天后的婚事如期举行,面无表情的说出先办完葬礼再办婚礼这种荒谬至极的话。
三夫人竟然有点羡慕盛皎月,命说好是真的好,说不好也不好,未来夫婿身份尊贵也就罢了,还如此深情,非她不娶。
如今这样的人,已经十分难得。打着灯笼都难找。
三夫人从灵堂里回去,褙子湿透,她换了身衣裳,缓缓坐下休息,让人将六少爷叫到跟前,温声细语叮嘱他说:“你妹妹故去,怕还得靠你抬棺,你这两日辛苦些,保重身体。”
盛清宁嗯了声,心思却不在这件事上,他这人本来感情就有些淡漠,对没见过面的姐姐实在没有十分难过的表情。
他只是更关心他那个体弱的哥哥,能不能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盛清宁去兄长的院子里找过,没有见到人,甚至连他颇为喜欢的小通房也不见人影。
到了前厅,见他平日喜欢得紧的小通房跪在铜盆前烧纸钱,清丽的面容有些憔悴,哭过的眼睛肿的睁不开。
盛清宁皱着眉走到她身后,灵堂里是烧透了的香火烟灰,手执香箸,烟尘渺渺。
他问云烟:“我二哥呢?”
云烟就好像听不见他的话,将他当做空气置之不理。
盛清宁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心想连他的丫鬟都难过到食不下咽,他是不是都下不来床了?
于是盛清宁匆匆跑到他的院子,抓到小厮,语气有些冷酷,“二少爷人在哪儿?”
小厮被六少爷冷酷的一面吓到,答话时都颤颤巍巍,“在屋子里,刚回来。”
盛清宁扔开了他,气喘吁吁跑到兄长门前,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担心他,别扭在门外等待半晌,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屋。
房门从里面开了半扇,推着轮椅的男人慢慢出现在他眼前。
盛清宁逐渐看清楚男人的脸,熟悉又陌生,眉眼他都认得,但人却不是从前那个人。
此人气势凛凛,不容小觑。
盛清宁一时惊诧,半晌无言。直到小厮唤了轮椅上的男人一声二少爷,他才仿佛从大梦中被惊醒。
不不不,这不是他的兄长。
他的兄长比这个人长得还要精致漂亮,娇滴滴的,平易近人,很招人喜欢。
盛清宁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忍着后脑传来的剧痛,犹犹豫豫,“你是谁?”
盛清越冷声作答:“你的二哥。”
“不是。”盛清宁喃喃自语,而后脑子那根线骤然绷紧,他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兄长身上处处透着的怪异,好像忽然有了解释。
眼前这个人如果是真的二哥,那如今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谁!?
盛清宁脚下踉跄,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身体,他脸色如纸惨白,忽然转身大步流星迈开仓促的步子跑向正厅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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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昏迷了。
人从盛府里出来直接倒下,不省人事,吓坏了曹缘。
曹公公赶忙将人送回东宫,立刻叫了太医。
卫璟做了个梦,梦里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让他分不清楚。
他看见金銮殿内被困在龙椅里的少女,看见她穿着赤.裸暴露的胡服,腰链缠身,细嫩白皙的脚踝戴着漂亮精致的铃铛。
她似乎想逃,微红的眼睛,泪汪汪蓄着可怜兮兮的水雾。
却被男人不留情面握住脚踝拖了回来,手掌漫不经心搭在她的双膝,蛮横推开她的膝盖,“跟朕说说,这回又想要什么。”
作这幅打扮,来讨好他。
她似乎是后悔了,抖着嗓子说自己再也不会如此,叫他放过她。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爱不释手,亲了又亲,手指头拨弄着她腰间的细链,贴着她耳边的软肉,低哑道:“不是你要勾我?就这么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