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
“嗯。”
“哥哥,你到时候一个人能打开棺材吗?”
“能的。”
“好。”
盛清越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瘦了。”
盛皎月笑了笑:“等我去苏州,多吃些肉就能养回来。”
她平日嘴馋,吃了的多些也容易长肉。
用不了多久就能圆润回来。
“等你安定下来,我给你送两个厨子过去。”
“好。”盛皎月小声提醒哥哥:“还有云烟。”
盛清越面无表情,“她不行,她与你关系亲近,稍有些动静,就都惹人注目。”
这话半真半假。
不让云烟过去,到底还是出于他的私心。
盛清越很不喜欢她对云烟比对自己还亲近的画面,她和那个丫鬟,半点都不像主仆。
盛皎月噢了声,“那我哥哥记得帮我告诉她,我还活着的消息。”
“好。”
兄妹俩说了一会儿话,盛皎月就又犯困了,睡前倒出药丸,就着茶水咽下喉咙。
盛清越看着妹妹睡熟了之后才离开,瞧见守在门外眼睛通红的丫鬟,面覆寒霜,“回去。”
云烟一向怕二公子,被冷冷呵斥了声,吓得腿抖。她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盛清越收回目光,“她睡着了,别去吵她。”
云烟颤颤巍巍:“是。”
—
下半天,盛皎月又开始咳嗽,喉咙里依然伴随着血丝。她撑着身体抬头望窗外看了眼,走廊下的红灯笼都已经被撤掉了。
离大婚还有不到七天,已经有流言传到外头说她活不到大婚那日。
侯府派人来看过,顾青林也亲自来过,心情实在不好,和颜悦色也懒得再演。给她端碗喂药,叮嘱她一定要早日好起来。
喂完了药,也不忘记掐着她的手腕威胁她说:“哪怕成婚那天你病的起不来床,也还要和我拜堂。”
顾青林盯着她孱弱苍白的脸,捏了两下,“我抱着你拜堂,同房倒是可以往后延。”
盛皎月没想到他这样固执,人都快病死了还不肯放弃。等不到拜堂她就是一具“尸体”。
她毫不怀疑顾青林现在做得出娶牌位这种事,但是侯夫人肯定不会允许。
她假意装的乖巧,老实喝药,“嗯。”
顾青林担心她的病,几天都没睡好,又懊悔自己不该听从母亲的,明知她身体不好还带着她去庙里祈福。
回到侯府,底下几个调皮不可一世的弟弟,这几日夹着尾巴做人。
都知道未来嫂子病了,病情还不大好。
他们谁也不敢在哥哥面前问起这件事,怕惹火烧身。
而盛皎月才应付了顾青林,又迎来了太子。
她倒是想打起精神,奈何身体撑不住,太子刚进屋,她就又咳了血。
卫璟的面色实在难看的紧,听见她的咳嗽声脸色更阴沉,抽出她手中的帕子,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神色专注盯着她唇边的鲜红,慢慢的帮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
卫璟的喉咙像是被梗住,满是涩苦,床上的少女已经昏睡过去,气息微弱。
他的呼吸都不太通畅,心头压着坠坠的刺痛。
等她醒来,卫璟哑着嗓子问:“怎么病的这样厉害?”
少女声音很轻,似乎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卫璟忽然握紧她的手掌,十分用力,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她,“我还以为你是在装病。”
还想着她这次又有长进了,都能骗过太医。
盛皎月已经不大清醒,脑袋被迫搁在男人的腿上,长发如瀑松开,她艰难睁开眼皮,脑袋还是困,还是想睡。
卫璟和睡梦中的少女说了不少话,直到时辰拖得太久,不得不离开。
他在床边从晌午坐到深夜,期间她只清醒了一刻钟,喝了碗药就又继续陷入昏迷。
卫璟在她面前镇定自若,出了这间门大发雷霆,冷眼盯着太医,要他们一定得把人治好。
半夜里,曹缘将太医院送来的消息禀告太子,说盛三小姐总算不再咳血,清醒的时辰也比昏睡的时辰多。
说完这些话,曹缘明显察觉到太子周身的气势都变了变,锋利的煞气,叫他们底下人战战兢兢的阴沉,都收敛了起来。
卫璟说:“让他们在盛府住下,她什么时候好,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是。”
可这个好消息只维持了不到一天。
第二天深夜里,盛府那边又有消息传来——
三小姐病逝了。
人没了。
已经死了。
曹缘不可置信,整个人被吓得清醒,太医院来传话的人也是两股颤抖,“人已经没气了。”
曹缘没想到三小姐竟然这么没福气,年纪轻轻,因为一场毫不起眼的小病丢了性命。
外头动静太大,惊动了殿内的男人。
卫璟刚处理完奏折,“曹缘,怎么了?”
曹缘历遍风雨,死个人在皇城里再正常不过。他报丧也不知报了多少回。
可今天晚上,他真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跪在殿外,闭上双眸,视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