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
盛清越在妹妹离开前,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神深深,“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过不了多久,就能以三小姐的身份将她送走。
京城是非之地,她身边又都是豺狼虎豹。
早走为好。
盛皎月睡前点了香石,倒真的做了个美梦。
上辈子,七皇子暴毙之后。
父亲就知道事情不妙,将哥哥接了回来,还要将她嫁出去。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她成婚,皇帝就驾崩了。
后来的事情,就不受她的控制。
她梦见自己见到了父亲为她寻的未来夫君,不是程家的小公子,而是名模样俊秀的青年,家中行商,身世清白。
不是鳏夫,也没有陋疾。
盛皎月原想着就这样罢。
嫁了人远离纷争,于是她称病请了假,按照计划再过上半个月就该称她病故。
已经把持朝政的太子殿下,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他们的把戏,自她称病之后日日来盛府探病,还带了太医亲自为她治病,扬言治不好就将太医的头给斩了。
太子捏着她的下巴,拇指缓缓移动,落在她的颈间,漫不经心捏了捏她后颈的白肉,“连个伤寒都治不好,你们盛家也就走到头了。”
她想“死”都没死成。
反倒是他父亲帮她找的未来夫婿得了病,归家后竟是奇迹般的好了,不久之后就娶妻生子。
盛皎月这场梦醒,刚好天亮。
府上大清早就开始在忙碌,底下人忙的不可开交,长廊和屋檐底下都挂满了红绸缎带,灯笼都换成了新做的。
二房的五妹妹要成婚了。
年前定的亲,再过半个月就要成婚。
府里提前准备布置,热热闹闹办喜事。
盛皎月让云烟去库房里挑了几样好东西,又添了五百两银子做红包,她一并带到四妹妹的院子里,当作她的新婚礼物。
女孩子,还是要有些银子傍身才好。
盛皎月刚踏入五妹妹的院子,遇上了盛清宁。
冷漠的弟弟,见了她难得没有甩脸色。
盛清宁直白盯着兄长的脸,上上下下的审视打量,丝毫不知尊重二字要怎么写,他说:“哥哥,你瘦了。”
先前脸蛋圆乎乎的,下巴都肉肉的。
那样才好看。
也许是官场勾心斗角。
哥哥是个笨人,吃亏是常事、
如此才瘦了。
盛皎月本不想搭理不喜欢自己的人,也没有多余的空闲去讨好一个对自己有意见的人,但是忽然间她想到有件事倒可以找他帮忙。
于是她先让云烟将备好的礼给五妹妹送了过去,她则将盛清宁叫到一边,咳嗽两声,“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盛清宁:“?”
盛皎月正经问:“风月楼里的漂亮小倌,贵不贵?”
若是不贵,她可以帮太子找一个。
这样太子就不会来纠缠她。
盛清宁看着兄长的目光顿时微妙,逐渐从恶心到复杂,心里竟然毫不意外,仿佛他孱弱不能自理的娇贵哥哥就是喜欢男人才正常。
但是他怎么能去找青楼里的男人呢?
什么东西也配碰他?
盛清宁说:“没有。”
他冷嗤:“哥哥真是不挑。”
说完,盛清宁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留下盛皎月一人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冒犯了阴晴不定的弟弟。
—
盛府忙着准备五小姐的婚事。
期间太子又送了不少东西过来,盛皎月依然像之前那样让云烟扔了又或者是直接埋了,一样都没有打开看过。
太子的心意,她敷衍自成一套。
卫璟问起来,盛皎月能眼睛都不眨说喜欢。
每次问,她都是——
“好看的。”
“喜欢的。”
“谢谢殿下的一片心意。”
话说的很漂亮,把人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上回被太子发现她扔了东西后,她做这件事就万分小心,都埋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充当肥料。
不过总有露馅的时候,太子知道这件事时,气的都笑了。
每次见她眼神无辜看着自己,面不改色说东西好看她很喜欢。
因而才相信了她的话,没有怀疑过她。
不料想,她显然做惯了阳奉阴违的事情。
把他当成傻子在哄。
连着几日,东宫没有派人来盛府。
盛皎月没觉得不习惯,以为太子对她的新鲜劲已经过去,可能发觉自己重新喜欢上女人了。
变故发生在五妹妹大婚的前几天。
父亲毫无征兆被抓了。
盛暄因贪污受贿被人揭发告状,圣上当即让人将盛暄关押大牢,案子移交大理寺,等候发落处置。
大理寺卿是裴家旁支的人,皇后娘娘的侄儿。
盛皎月想见父亲一面都难,刚到大理寺门前就被人赶走,说是朝廷重犯,不得私下见面串供。
不过她花了些银子,还是探听到了消息。
父亲在牢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