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对哥哥说过,只和父亲提过一次。
也许是父亲告诉了哥哥,她这样想。
“嗯。我不想留在京城。”
盛清越和妹妹分别多年,见少离多,如今回京却是不太愿意和她再分开,他知她心中的顾虑,沉思片刻,说:“你在苏州人生地不熟,没人护着,我和父亲都放心不下,我知你担心什么,你不想见的人,哥哥不会叫你他们来污你们的眼。”
盛皎月知道哥哥不会骗她,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上辈子哥哥是咳血而死。
死之前也未娶妻生子,甚至都没有过爱的人。
她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为了护她从京城离开,费了不小的心血。
只怨她自己不争气,跑了那么远,还是被人发现送回了京城。
她想过自尽相逼,宁死不受辱。
可她还要顾及盛家那么多口人的性命,还有她实在怕疼。剑握在手,下不去狠心。盛皎月不好拂了哥哥的好心,轻声应了个好字。
晌午过后,盛皎月身上的衣裳就出了汗,她在家也习惯了缠胸,时间长了真的疼的难受,她回屋去换衣裳。
云烟则去了二公子的院子。
盛清越冷眼淡漠,看着别人的眼神是没有温度的,总归都是一些死物,他其实已经能从轮椅站起来,脸色苍白,对云烟说:“好好照顾姑娘。”
云烟从心底畏惧二公子,气质病弱,冷冷的说话并没有起伏,但是她每次都害怕的要命,“奴婢知道。”
盛清越远在苏州也有人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听闻这个小丫鬟是妹妹房里的“小通房”,二人关系亲密,妹妹也很疼她。
云烟感觉二公子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她腿都软了。
盛清越不带感情说道:“少碰她,知道吗?”
云烟:“知…知道。”
“嗯,退下吧。”
“是。”
—
盛皎月在屋子里换衣裳,缠胸的白布被她一圈圈解开,她在家这段时日可以换上女装,哪怕被人看见也可以说自己是府里的三小姐。
夏天燥热,屋子不巧又是朝阳。
被阳光暴晒过的暖阁,热的她心浮气躁。
她用根簪子先将头发都束了起来,摇曳如瀑布的黑色长发徐徐坠落在腰肢,地上铺了从西域商人那儿买来的毛毡,光脚踩在上面柔软,也不觉得受凉。
她手忙脚乱给自己穿上肚兜,后背雪白,皮肤嫩滑。
有时盛皎月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软白,都会情不自禁脸红。
她叫了两声云烟,小丫头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盛皎月在自家暖阁里穿着自然随意了些,披了件薄衫,坐在窗边,随手捡了本书来看,民俗故事叫她陷了进去,不过很快就犯起夏困,打着哈欠靠着软枕睡着了。
—
盛暄现在看见太子就如之前看见顾青林,头疼的厉害。
寒暄不过来,也莫不清楚心思不简单的太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卫璟说有几日没见到盛清越,心中记挂的很,不需人带路,熟稔找到了她的住所,庭院前有池水缸,里面栽种的清荷已经开了花。
院子静悄悄。
卫璟敲了两声门,无人应。
他缓缓打开两扇门,然后他见到了此生最难以忘怀的画面。
丝绸单薄轻衫,在她轻轻翻身间顺着肩颈往下滑,里面只有件浅白色的细带肚兜,绣着戏水鸳鸯的花样。
映入眼帘的是片片雪白。
还有起伏柔软的浑圆胸口。
卫璟头一回撞破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袖口中的手指又开始不受控的轻颤,他眼底的眸色越来越暗,漆黑幽静。
他站在门边,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惊动了她。
在邢坤和他说苏州发生的那件事之后,卫璟依旧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直到亲眼所见,饶是他也有些觉得自己像置身梦中。
他鼻尖温热,男人抬手,手背轻轻蹭过鼻间,指骨上面见了血。
卫璟思绪还是混乱,惊怒相加,胸口犹如激起千层浪。
她竟然真的是女儿身。
她果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卫璟强逼着自己把目光从不该看的地方挪开,这些年,他怎么就半点都没怀疑过呢?
她就是盛家“病重在床”的三小姐。
鼻血越流越多。
许是夏天过于炎热,卫璟的燥热烧到了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