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逐渐拧起秀气的眉头, 她没有听明白太子话中的含义。
什么叫她日后不能娶妻?什么又叫引颈而眠?
屋门半开,倾泻而尽的天光照在他身后, 徐徐拉长的身影如月清冷,略显得几分寂寥,扑面而来是不容置喙的威压。
盛皎月垂落如蝉翼般单薄的眼睫,认真思索半晌,恍然大悟通透了,她抬起小脸正对着他,眼珠黑白分明,眼神澄澈, “殿下是怕我耽误了其他女子的姻缘吗?我虽不能人道, 但也不是那种下作的人。”
盛皎月有个表姐就被骗了婚,说亲时,媒婆和男方家人将他夸得天花乱坠,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好男人。
表姐被骗着嫁了过去,谁知那边立刻变了脸色。婆婆苛刻就罢了, 丈夫竟然也是个不能人道的。
几年无所出,外人仅仅只会耻笑她表姐不能生。
明里暗里嘲讽的话能将一个人活生生逼死。
男方自知这样下去别人迟早也会怀疑到他的头上,竟然联合母亲要将他的妻子送给自己的亲弟弟同床圆房,早日怀上孩子, 叫人不能再说闲话。
盛皎月再三保证,“殿下, 我真的不会害别人。”
卫璟抿直微冷的唇线,他似乎没弄清楚自己的意思, 该怎么解释才好呢?说的太白, 不好。说的太浅, 他又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卫璟又说不出口, 盯着他平坦的喉结看了很久,颇为恼怒的想他是个女人就好了。
不过事实上,卫璟打从心里眼里就从未将他当成个真正的男人看待过,先前才会各种怠慢挑弄。
身板瘦,脾气软,好拿捏,身娇体弱。
又好哭,胆小如鼠,长相细看也有点女气。
不仅只有卫璟这样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想。
所以才会轻慢他。
“总之是日后你要和我多亲近。”卫璟有时候也会觉得他就是个女人,根不能用,喉结也不是很明显,性格又怯懦,和他父亲完全不像。
后来认真想了想又觉得是他异想天开。
小时候江桓胡闹要扒掉他的裤子,没有扒成,只是弄湿了他的裤子,后来被宫里的老太监抱过去换衣裳,也没人说不对。
总归这多年,他若是个女的,也太不可思议。
且不说盛暄这人向来稳中求胜,没有十成的把握不会下手,他这种心肠狠的老狐狸不会把全家冒险压在一个孩子身上。
况且。
这事没有根据。
所以,卫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
不过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抱着睡上几晚,还算舒服。
卫璟又不是没有抵抗过,但他就是不可避免容易被他吸引。他总说是盛清越勾引他,其实不然,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总是遐想连篇,还有那些撩人的春梦,让他口干舌燥,欲壑难填。
卫璟这个人很霸道,既然已经将他认作自己的人,提的要求也十分的多:“你不要再和女子眉来眼去,和男子也不行。”顿了顿,他举了个例子:“好比你那个同僚,他对你有非分之想,知道吗?”
盛皎月隐约明白,又不是很懂,“您不要胡说。”
卫璟神色认真,淡淡敛眸就有压迫十足之感,”你长得漂亮,无论男女都会对你有些想法。“
盛皎月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未免太过夸张。
卫璟捏起她的下巴,两根手指骨头凸起明显,重重捏着他娇弱的皮肤,“做完事情就回去,不必和他们说太多。”
盛皎月要被他烦死了。
太子怎么管的这样多?
她当然得和同僚们搞好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少不了要靠他们帮忙。
她敷衍骗人,“知道了。”
卫璟说完重话又打算哄哄他,指腹抹过他的唇角,“回宫我让曹缘送些膏药来,你记得上药。”
盛皎月听得满头雾水,却还是愣愣点头。
卫璟责怪自己太用力。失控时咬人力道太深,努力克制也还是差点把他的嘴角咬破了。
“挑个日子,搬到我在宫外的别院去住。”
直到这个时候。
盛皎月才反应过来太子先前那句——“我十分心悦你。”是什么意思。
她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差点撞倒身后的屏风,随即又想到太子刚才说的这些奇怪的话,心中不好的猜测逐渐落到实处,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盛皎月的手撑着身后的浴桶,“殿下,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的。”
她发着抖说出这句话。
卫璟闻言,好心情骤然被阵不合时宜的风吹散的干干净净。他的脸色缓慢沉下去,“什么叫没这个意思?”
盛皎月都不知道太子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竟然说喜欢她?!
她是一定要将话说清楚,她随便找了个人当借口。
其他姑娘,都不合适用来当挡箭牌。
她怕太子会迁怒她们。
于是盛皎月咬着唇说:“我喜欢三公主。”
卫璟沉默很久,竟是被他气笑了,“你喜欢我的皇妹?”
盛皎月迎着太子利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