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日。
她成了他的世子妃,他做什么都是合规矩的。
顾青林挑起她的下巴,被她冷冷避开,怕将眼前好脾气的小兔子惹得炸毛,他收敛了几分,扯了扯嘴角说:“我若欺人太甚,就不会让你还能去参加科考,早就逼迫你们盛府定下成婚吉时,叫你往后再难出门。”
盛皎月也知道他没说假话,若若是侯府逼得紧,一定要他们定下婚期,他们也拿不出抗旨的由头。
顾青林有些舍不得看她蹙眉,但他忍耐多日,忍得跟辛苦,情难自控,“乖乖等着当你的小新娘子。”
她有点装不下去,心慌意乱,眼尾被吓得隐隐泛红,她忍辱负重,压低了嗓子里的声音怕被别人听见,咬着牙说:“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做这样的事情来逼我?”
两人素来没什么特别的交情。见了面不过点头打声招呼。
除了不叫她好过,她真的想不出旁的原因。
难怪顾青林忽然之间就非她不娶,不仅亲自上门提亲,还求到宫里要来赐婚圣旨。
盛皎月这些年别的本事可能不行,但格外能伸能屈,有点小聪明,也会耍小心机,“以前多有冒犯,世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顾青林都佩服她的心性,他笑吟吟地说:“穿个红色裙子,你穿红比旁人好看些。”
尤其是被阳光铺满全身,更衬得细皮嫩肉的她明艳娇媚。
盛皎月气的胸口疼,看来是和这个人说不通,她闭嘴推开了他,表情冷漠离开。
她本来还怕顾青林将这件事往外说,不过试探一番,他看着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如此盛皎月就没有那么担心。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酒楼的包间。
众人看着他们的视线略有深意,裴琅盯着他稍乱的衣襟,抿直嘴角不悦的问:“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
他质问的口吻像极了抓奸。
顾青林随口敷衍:“扶我去吐了。”
裴琅不大信,小将军眼睛尖的很,“他衣服乱了。”
“是吗?没注意。”
裴琅沉默不语,认定他们两个刚才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裴琅依然不打算放过盛清越,人生三大幸其中就有金榜题名时,平常不方便灌他的酒,今天机会难得。
不过顾青林很不识相,面不改色帮人挡酒。
裴琅都被他气笑了。
他和江桓故意轮番给这人灌,把人整得够呛。
盛皎月闻着满屋子的酒味直皱眉,她想撂挑子先行离开。
若在平常,她可能就忍了下来,今日着实被顾青林的话败坏了心情,没有精力来应付他们。
她高兴还是不高兴,看起来其实有些明显。
盛皎月说:“酒钱我已经付过,我家中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一步了。”
裴琅当即黑脸,本想出声拦住他,顾青林哲思竟然是在装醉,他慢慢站起来,面色清冷,“我送你。”
盛皎月想也不想就拒绝。
顾青林倒也没坚持,只让身旁的随从跟着她,将人安全送回盛府。
等人离开。
顾青林假装看不见他们怀疑的目光,懒洋洋坐回原处闭目养神。
一声冷笑在他耳边作响,裴琅狐疑盯着他,“你也没喜欢他吧?这段日子比狗还殷勤,你转性了?”
顾青林说:“未来大舅子,还是得给几分面子。”
“我看他却是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妹夫。”
这话可谓是戳到顾青林的痛处,低声说:“不喜欢也跑不掉了。”
裴琅没听清楚他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心思已经走远,想着如何向太子开口把人要过来。
太子不搞断袖,他却不在乎盛清越是男是女。
难得有人长得如此对他胃口,得不到真叫人抓心挠肝。
—
盛皎月回家后差点倒了。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和顾青林周旋。
顾青林未必会告诉别人,却会一直拿捏着她这个把柄来要挟她。这事捅出去整个盛家都要被连累。
如今是明昭两年,七皇子就是在今年的年末被太子亲手杀了的。
太子一向隐忍,此番心狠手辣的行事,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她也不清楚七皇子是做了什么,逼得太子提前反了。
再过两年,太子登基。她更是无处可逃。
盛皎月如今在吏部当值,虽然是个打杂的,但吏部确确实实是有实权。若是能同她的上峰搞好关系,届时调任去地方,也是好去处。
她这样想着,心里才舒服了些。
总归没有方才被顾青林的话吓得那么绝望。
次日当值,盛皎月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被分到文选司里打杂,上任几天也没人关注她。
倒也不是没人关心这个新来的小打杂,而是太子先前就发了话,这是他的人,都悠着点。
官场也有见不得人的暗面,新来的永远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太子都明示了,他们也不会没眼色去使唤这个小打杂干这个干那个。
心里忍不住揣摩,这人和太子关系到了哪一步。是否真如传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