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时他就听说了,良嫔娘娘晕船,老八便每日熬鱼粥给良嫔娘娘送过去,一天三顿,顿顿不落。
这孝心……他实在不敢恭维,龙肝凤髓吃多了都会腻,更何况普普通通的鱼粥,还是在船上。
他要是良嫔,哪怕是装着儿子孝心的鱼粥,也顶多忍个两三天。
亲自熬鱼粥给良嫔娘娘还能说是孝顺,但是给大哥,这算什么?弥补吗,弥补昨日没有在大殿上为大哥说话?
三贝勒对老八的手艺实在没信心,想也知道这鱼粥肯定没法跟御厨的手艺比,但想着刚刚从底下人那里听来的消息,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凑上去。
“不知八弟这粥还能不能多匀出来一碗?我正好也饿了,不如一同陪大哥用膳,我再让人加几个菜。”
八贝勒把拎着的食盒从右手换到左手,稍稍离三哥远了点。
“恐怕是匀不出来了,三哥如果想陪大哥用膳,不如改日。”八贝勒吝啬道。
他这可不是一碗普通的鱼粥,自己杀鱼去鳞去骨剁肉,杀鱼之前还给渡了灵气,如此鱼粥,他这样小气吝啬的人,自然是舍不得分给三哥,哪怕只是一碗。
三贝勒却是半点儿都不恼,脸上的笑意愈盛。
“得得得,那就改日,这粥不用匀我了,菜我还照送,我这回出来还带了几壶好酒,等会儿让人给你们送来。”
老八绝对是又记仇了!
他临时安排人都能打听到的消息,老八能打听不到吗,老八能在太子身边埋人,在他身边埋人,这御驾里肯定也少不了老八的眼线。
他倒希望老八的手段能再厉害些,别只是查出外面的传言,最好也查出他的清白,外头那些说老八告密的消息可不是他安排的。
打发完有些话唠的三哥,八贝勒总算是上了马车。
虽是漏风的青蓬马车,但是有炭盆有棉被,大哥身上还披着熊皮大氅,条件倒也不差。
直郡王坐在地上,微微抬了抬头看向八弟,以及八弟手中的食盒。
“又熬鱼粥了?那感情好,我正想着这口呢,先前你送去给额娘和良嫔娘娘的鱼粥,我可没少蹭到。”
八弟熬鱼粥的手艺不错,他这么个不爱喝粥的人都喜欢,以至于回回额娘和良嫔娘娘那里都要给他匀出两碗来。
不过,比起鱼粥,他现在更想喝的是酒,烈酒。
“我刚从惠额娘那里过来,她很担心你,但惠额娘向来是个明白人,知道怎么做对你才是最好的。”
哭哭啼啼,怨天尤人,御前求情,这些对大哥的处境只会起到反作用。
惠额娘保重自身,看顾好孙辈,对大哥而言才是最好的。
直郡王点了点头,利索的接过食盒,自己往外盛。
“额娘那里,我倒不怎么担心,我今日这样的下场,额娘和我其实都有心理准备。我最担心的是几个孩子——”
“我会去求皇阿玛,让三个侄女还是继续去贝勒府学管家,弘昱那里,大哥也放心,我会时不时进宫看看的,而且皇阿玛也会看顾弘昱的。”不等大哥开口,八贝勒就抢先说道。
直郡王笑了笑,接着道:“大恩不言谢,我这里还有一桩事儿要求你,是大格格那边,我这边的消息传到草原上,我怕她会被夫家欺负,你给科尔沁去封信,让那边知道大格格还是有靠山的。”
他这个不争气的阿玛倒了,但大格格不是没人护着了
八贝勒立刻应下,道:“大侄女小时候我还抱过好几次,她在草原肯定也很想念京城,我会安排人送些家乡的东西过去。”
一封信的震慑力还不够,他送十几车东西过去,在里头添几样显眼的御赐之物,哪个人还能装睁眼瞎当看不见。
“好主意。”
直郡王赞了一句,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干脆埋头喝粥。
如果八弟有心那个位置,他还能帮八弟一把,哪怕是被关在这儿,他在朝中和军中也是有人用的。
但八弟显然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可能了,他还能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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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御驾启程回京的原因是太子重病,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太子中邪,毕竟直郡王都因魇镇太子的罪名被关起来了。
但实际上,病的人不只是太子,康熙也病了,被几个逆子给气病了,只是没几个人知道罢了。
昨晚康熙是扎了针服了药才入睡的,今日也有按照御医的医嘱服药,但是病来如山倒,今个儿还是浑身无力,头也疼。
但国事家事样样都需要他来操心,尤其昨晚还出了那么大的变故,他哪有时间门躺下来养病。
康熙强打起精神处理从京中转过来的折子,还要写信给老四,让老四稳住朝中局面预备接驾,召回在前头巡视的九阿哥和十三阿哥,御驾这边也要谨防出事。
当年索额图被关进宗人府里,都有家奴上下联络试图劫狱,更何况如今被关的是当朝太子和皇长子。
康熙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