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想不出来了,一眨不眨看着他,洗耳恭听。
陆以尧浅浅勾起嘴角,轻声呢喃:“这个小朋友还?怪好看的。”
……
一个视频粥煲了两个小时,等到结束通话,冉霖胳膊都酸了。
但莫名地,就浑身充满干劲。
他不知道另一端的陆以尧也是。
于是这个晚上,分处于北京和厦门的两个交往中的男艺人,捧着各自剧本,下苦功夫啃,大有不疯魔不成活的架势。
——最?棒的爱情,就是我们一起变成更好的自己。
……
半个月悄然而过,陆以尧那边渐入佳境,冉霖这边则终于要去试戏了。
七月中旬的北京热得像要下火,但试戏现场的空调开得很?猛,冉霖跟着王希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觉得迎面一阵冷风。
现场没有其他演员,冉霖不能确定?是和自己错开了时间,还?是今天只试他一个。
导演姓黄,四十来岁,这几年一直操刀魔幻商业大片,但本人却很朴素,穿着T恤和短裤,戴着眼镜,微胖,看起来和蔼慈祥。
坐在他旁边的冉霖不认识,也是四十岁左右,比导演年轻但年轻不了一两岁,穿着polo衫和休闲裤,相比导演,更商务范一点,推测应该是制片人——毕竟陆以尧已经提前从彭京与那打听来了消息,所以说有内线什么的,果然还是有点爽。
“黄导,李总。”王希显然两个都熟,一进门便立刻上前热络寒暄。
两人起身,对王希都挺客气,尤其李总,春风满面,握着王希的手就是一顿夸,夸完王希夸冉霖。
从李制片人身上,冉霖大概就能看出那位钦点自己的高层是个什么态度了。
有机会能见一下就好了,冉霖不无向往地想,八成是个方闲真爱粉,要?能见上一面聊得投缘,没准直接圈成冉霖铁粉。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试戏终于开始,一共三场,分别是——小石头向村民揭露大仙庙真相;小石头抱着受伤的“铃铛”落下出生以来的第一滴泪,泪水则治愈了铃铛的伤口;小石头怒骂北天帝。
三场戏的台词冉霖已经滚瓜烂熟,情绪也反复在家里对着镜子排练过,所以径自走到中间空地,深吸口气,慢慢呼出,开演!
二十几岁的俊秀青年,却在冉霖的台词和肢体动作下,呈现出很自然的少年感,那种初窥真相的不可置信,言辞凿凿的情真意切,还?有被人质疑后的焦急委屈,情绪准确,层次清晰。
“……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
随着这句台词落下,第一场戏,结束。
冉霖脸上的愤懑委屈渐渐消失,抬头去看导演和制片人,目光里带着不太确定?的询问。
几乎是在视线相遇的一瞬,制片人就赞许似的点点头,冉霖心里一热,第一次有了一种?资方是自己人的感觉。
相比之下,黄导则有些深藏不露,冉霖看他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反馈,只目光深沉,仿佛根本没接收到冉霖的视线,而是在琢磨其他问题。
虽然话语权在制片人,但面上,总还是要尊重一下导演的专业性,所以黄导不发话,制片人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场面几乎要冷下来的时候,黄导终于开口:“下一场。”
冉霖如释重负。
第二场是小石头和抱着受伤的“铃铛”落一滴泪。铃铛是小石头的宠物玩伴,在剧本设定?中,是一只带着翅膀的幻想中的小动物,幼时被小石头所救,之后就跟着他一起生活了。所以这一角色实际上最?终是由电脑特效团队来做,演戏时肯定是没有这么一个小机灵鬼的。
随着导演说“下一场”,冉霖立刻单膝跪地,曲起臂弯,做出抱着铃铛小小身体的姿势,正抿住嘴唇,皱眉酝酿感情,忽听导演道:“用这个。”
冉霖下意识抬头,就见导演桌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绿色的卡通青蛙公仔。
“剧本里你?和铃铛有很?多对手戏,”导演耐心解释,“你?不能永远抱着或者拿着空气演,有实物和无实物的表演,在细微处还?是有区别的,而且眼神也容易找不到焦点,所以大部分时间里你?必须对着这样的公仔演。”
冉霖在拍摄《落花一剑》的时候有一些绿幕戏,但大多是为了后期处理环境,或者制作一些飞镖暗器等特效,该和谁演对手戏还是和谁演对手戏,没有遇见这种?需要?对着公仔的情况,所以在家里排练的时候,他也没往这方面想。
但他知道黄导说的没错,未来进了绿棚,可能不只是铃铛,很?多需要?后期做的宝物道具什么的,也是要对着截然不同的东西演。
思及此,冉霖不再犹豫,上前拿起公仔,回到空地中间,依旧单膝跪地,温柔抱住翠绿色的青蛙公仔,假装它是自己受伤的宠物伙伴……
呃,对着那一对凸出的大眼睛真的很?难哭出来啊!
房间里鸦雀无声,王希的心里不自觉紧张起来。冉霖已经抱着小绿青蛙半蹲半跪在那里两三分钟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既无情绪,也无台词,一直酝酿,表演从未开始。
王希没好气瞟黄导一眼,心说你行你?来啊,你?试着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