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和?演话?剧一样,”苏慕淡淡开口,眼神是同他的油头粉面完全不匹配的深邃迷人,“舞台上追光一打,就?是整个世界,好的话?剧演员根本不会去想一片黑暗的台底下还有观众,只专注台上,只专注对手,戏,即人生。”
随着话?音落下,苏慕举杯轻饮,风流倜傥的姿态,竟真有一丝复古的讲究。
“哥,跑题了,先聊完八卦,然后你再静静装逼。”袁逸群受不了地把他手里的酒杯夺过来,一饮而尽,然后四下环顾,问,“刚才聊到哪儿了?”
潘大攀和?彭京与异口同声:“差十五岁。”
“对,”毕夜声音细腻清澈,不唱青衣正常说话?的时候,不娘,反而有一种好听的温柔,“你的经纪人和?你的公?司一哥,相?差十五岁,然后你怀疑他们之间不清楚。”
没等?冉霖和?陆以?尧说话?,夏新然先行宽慰:“放心?,他们只生产八卦,不做八卦的搬运工。”
冉霖又?好气又?好笑,显然和?这帮人混,世界上就?没什?么秘密了,但既然夏新然说了他们只听,不传,冉霖愿意相?信。
而且也只能相?信,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来不及了。
“不用管我们,你们继续。”见二人迟迟不说话?,谭影出声鼓励。
冉霖哭笑不得:“没有能继续的了,就?这些,而且只是猜测,我也没实锤。”
“能聊到这种程度我也服气你俩了,一个同行探讨愣是聊出了推理剧的水平。”潘大攀颇为感?叹。
彭京与是听得最久的,却也是听得最认真的,他对什?么王希什?么韩泽不感?兴趣,让他意外的是陆以?尧,这人聊起来各种“我认为”“我觉得”“我想”时,那个语气那个神态和?他两?个哥哥特别像,而且见解也都很透,不像男明星,倒像深谙这一行的专业人士。
彭京与不是看不起明星,但术业有专攻,所以?通常艺人都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到作品和?通告里,这就?是为什?么艺人需要经纪团队,因为他们大部?分是没那个心?力和?脑力钻研业内规则的。
所以?最开始被问到意见时,他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根本都没用脑子仔细想。
等?到陆以?尧给冉霖分析时,他才明白那个“嫌弃眼神”的含义?。
陆以?尧说的这些他都懂,但他没有为冉霖费脑细胞的意愿。
不费就?不费,还偏要插嘴,被人嫌弃,一点不冤。
没人注意到彭小少爷在自?我反省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发表对“姐弟恋猜想”的看法,聊得热火朝天。
可惜最后也只是猜想,没人能一锤定音——到底恋没恋。
后面不知谁起的头,开始聊上了其?他八卦,他们不避讳听别人的,同样也不避讳让别人听,于是冉霖生生收取了一箩筐狗仔队求之不得的信息,有一种后悔来这个Party的忧伤——只能听不能说,貔貅也要憋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聊累了的人们围着沙发东倒西歪聚一圈,沙发里的,扶手上的,地毯上的,还有人拉来了高脚椅,伙伴们高低起伏,错落有致,一弦二胡,拉回了旧时光。
潘大攀坐在拉过来的椅子上,那椅子原本在餐桌旁,深棕色,纯实木的椅背上雕着镂空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哪个大户人家请来了江湖艺人,于是灰扑扑的一人一琴,便与这周遭格格不入。
然而二胡的声音,夺魂摄魄。
印象中,二胡总是凄婉哀凉,勾得人心?酸,可潘大攀拉的这首曲子,气势豪放,苍劲有力。
冉霖从不知道,听二胡也能听得酣畅淋漓。
一曲结束,客厅安静下来,但余韵久久不散。
潘大攀看向毕夜,颇有点挑衅的架势。
毕夜从容开口:“《听松》。”
冉霖悄悄用手机搜索,发现是《二泉映月》作者,阿炳的作品,据说第一次演奏是在抗日战争时期,符合今天民?国的主题。
没考住毕夜,潘大攀小小失落,但不气馁,直接放下琴弓,下巴一扬:“来一段吧。”
毕夜不推辞,直接起身,虽然他扮的是名伶,但未带妆,而是一身素净的长衫打扮,然而即便如此,抬手一亮相?,眼波流转,万种风情?。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游园惊梦》。”陆以?尧贴在冉霖耳边,悄悄道。
冉霖猝不及防,耳朵一热。
良久,才缓过来,轻轻抬眼用余光看陆以?尧,那人仍认真听着,时不时还跟着晃晃脑袋,是个懂得欣赏的模样。
但冉霖总觉得今天的陆以?尧有点奇怪,可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不过告诉他戏名,肯定是看出他的茫然了。
可惜知道名字,冉霖还是听不懂毕夜在唱什?么。但不懂,不妨碍他欣赏。毕夜唱得很有韵味,是那种不需要了解背景,不需要知道戏名,单纯感?官上就?能享受得到的美。
原本只属于毕夜和?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