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黑着天,除了影影绰绰的树,什?么都看不见。
打完电话没多久,夏新然便开车出来接他?了。大晚上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司机,保安却完全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见里面有人出来接他?,立刻放行。
冉霖坐进车里,第一件事先系安全带。
夏新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这?里车速不让超过20好吗。”
隔着口罩,夏新然的声音呜呜的,盛世美颜也看不见了,就剩一双水汪汪眼睛。
冉霖一本正经:“遵守交通规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随着车子开进别墅深处,冉霖发现,即便进来了,还是很难在主路上见到别墅的身影,路两边除了绿树还是绿树,这?园区几乎把私密性做到极致了。
车子慢悠悠的开,夏新然时不时看冉霖一眼,终于问:“你是不是瘦了?”
“还能看出来吗?”冉霖鼓鼓腮帮子,“我过年涨回来好几斤。”
“拍戏累的?”
“嗯。”
夏新然苦恼皱眉:“我怎么每回拍戏越累越胖呢,弄得我现在一进组得先备个体重?秤,不然心里都没底。”
“累怎么可能胖,除非你多吃。”
“累了当然就要多吃啊,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胖死都不过分!”
冉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夏新然聊这?种没营养的事?。可很神奇地,近一年未见的尴尬生疏统统没发生,甚至不需要寒暄,夏新然就把?他?拉进了老友模式,且流畅自然。
“对了,”夏新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等会进屋我先带你和已经到的朋友认识认识,然后再换衣服。”
“好。”冉霖应得痛快,然后才问,“今天大概有多少?人?”
“十几个吧,”夏新然说,“如果有朋友带朋友,最多也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个。刚过完年,都忙,轻易不好凑,幸亏是民国趴,不然这局都未必能攒起来。”
冉霖点点头,不再多话?。
夏新然却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随意道:“放轻松,就是朋友聚会,你想啊,大家都民国装,一本正经在那儿演穿越,多中二,你就是想正经都正经不起来。”
冉霖莞尔,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确实太美。
刚想问夏新然准备什?么扮相,他?已经一个拐弯,把?车停住。
同?时停在附近的还有好几辆车,其中不乏豪车,但?显然车主图省事?,和小伙伴们一起停在了这?里。
冉霖跟着夏新然下车,往旁边小路里走,走到尽头,赫然别墅正门。
敲没两下,里面便来了人开门,一见是夏新然,立刻打趣:“我还以为你接人接丢了。”
开门者是一位颀长挺拔的青年,暗格纹的灰色软呢西装三件套,马甲内搭笔挺的深色衬衫,胸前的西装口袋里,叠得讲究的手帕露出一角亮色,五官清朗俊俏,发型整洁却不失随性,活脱脱一个养尊处优的民?国贵公子。
冉霖认得这?个人——袁逸群。
去年刚刚凭借一部电视剧大红,今年就已经和原经纪公司解约自立门户的新晋小生。
据说解约费近千万,结果没打官司,双方就达成和解,这?在业内其实是不多见的。
“冉霖,这?是袁逸群,也是今天的地主。”刚关好门,夏新然便忙不迭介绍,以免冉霖尴尬。
冉霖领情,立刻先伸手:“你好,我是冉霖。”
“袁逸群。”青年和他?回握,然后半玩笑半认真道?,“你可以叫我群少爷,这?样比较符合我今天的身份。”
冉霖乐,问:“哪家的公子?”
袁逸群一甩头发:“袁家商会的少?爷。”
冉霖叹为观止,果然态度认真,十足入戏,连人设都无比丰满。
这?种聚会,就是玩,以玩得开心为宗旨,毕竟娱乐圈里能放飞自我的机会不多,一旦放飞,人就容易亲近,玩好了,感情处到了,以后圈里共事,都能照应。
无需换鞋,冉霖和夏新然随着袁逸群进客厅,群少爷的系带皮鞋在地板上踏出富有节奏感的声响,就像一出戏的开场鼓点,带着人登上舞台。
客厅里灯火通明,美式复古的装修风格和整体深沉的棕色调,倒真让这里有一种时空倒流的怀旧感,更重要的是,花纹繁复的欧式沙发里,还坐着两个同?样造型怀旧的兄弟,正端着酒杯,相谈甚欢,而在客厅一角,一个旧社会艺人打扮的兄弟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拉二胡,另外一个面容白净,着素色长衫,正在哼唱戏曲。
客厅里放着老唱片,旧上海的靡靡之音偶尔被二胡和京剧掺一脚,竟无违和,仿佛民?国本就该这样,阳春白雪,纷杂交融。
见袁逸群带人进来,沙发里的两个兄弟先起身迎了过来。一个西装革履,但?颜色偏艳,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颇有点油头粉面的味道,浪费了深邃的五官。另外一个粗布短打,破落的衣服上还带着补丁,浓眉大眼,怎么看都像是被剥削的穷苦百姓,与他端在手里那杯红酒,格格不入。
“夏凡,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你这?是破坏画风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