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漓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有些迟钝地怔怔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一切都太突然了。 小比熊的动作很突然, 那行字出现的很突然,这通电话被接通又被挂断得太突然。 爸爸的出现也很突然,像是从天而降一样,带着让他触摸不到的不真实感。 但是这个拥抱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比大哥生疏的怀抱更自然, 更游刃有余, 是过去模糊的记忆里, 他没有办法忘记的熟悉感。 这份熟悉夹着生。 他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被爸爸抱过了?坐在对方的臂弯里,视野一下升高,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思考。 不记得了。 “怎么了?不认得爸爸了?” 虽然时复川只是出差了大半个月,当时走之前还好好地跟对方道别过, 听晓影说, 小孩哭闹了很久, 但一夜过去, 很快就忘了这回事。 时复川这么想着,也并不觉得意外,他对这个生来就有些不顺遂的孩子总是格外的宽容, 嗓音也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独有的沉厚, “没事, 这次爸爸能在家里待久一点,你大哥很厉害。” 他也能轻松一点了。 时复川年近中年,虽然已经四十六岁了,但也跟隔壁的顾总一样, 经常健身, 手臂稳稳地抱着幼崽,臂弯还搭着一件刚脱下来的西装大衣,神情隐隐带着疲惫, 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长久的旅程,好不容易回到家,又因为什么接到了夫人打过来的电话,紧接着又匆匆忙忙地离开家。 然后来到了小时漓的面前。 在他的记忆力,父亲总是很忙,因为经手着一个庞大的企业,不停地出差、出差—— 对方跟大哥大姐的关系比较亲厚一点,毕竟是亲手把两个一出生就离开母亲的哥哥姐姐带大的。 长大后不多的几次家族聚会,性格跳跃的二哥有时候也会跟父亲开几句玩笑话。 “怎么不说话?”时复川又问了一次。 呆呆的幼崽这才恍惚着回神,眨了眨黑眸,试探地喊了一声,“ 爸爸?”然后又说,“爸爸忙完回来啦?” 小时漓下意识问出这个上一世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时复川应了一声。 幼崽晃了晃自己的小短腿,有些紧张,“漓漓可以下来寄几走的。” 时复川有些意外,看了怀里的幼崽几眼,才把人放下来。 看来电话里说的漓漓好很多了,的确是真的。 漓漓明显很紧张,四处看了看,像找了个小伙伴陪自己一样,牵起小比熊的狗绳。 小狗跟在幼崽脚边,四条腿“哒哒”地走。 漓漓也跟在大人的腿边,脚步声也“哒哒”的,努力地找着话题,“爸爸看,这是家里新养的小狗狗,但妈妈没有说小狗狗是怎么来家里的。” 时复川问,“你喜欢它吗?” 幼崽这次没有犹豫,点点头,“喜番的。” “那就好。” 这个话题说完后,很久很久,漓漓才能想到一个新的,更多的时间,是他抓着垂下来的西装大衣的衣角,慢吞吞地被带回了家。 一进去就闻到了姨姨做好的饭菜香。 今天是周六。 家里能回来的都在赶着回来了,包括在补习学校的时呈,这也是时家这两个月来第一次那么齐人,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餐。 坐在主位上的时复川已经换下了风尘仆仆的白衬衫,穿上了家里的休闲装,戴上了金边框的眼镜。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新闻播报。 时呈站在他的身边,拿着厚厚一叠成绩单,比平时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拘谨多了,“爸,这些就是我这个月考过的试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排名都没有掉过的,你放心。” 时复川仔仔细细,一张一张看过去,“怎么突然换了生物?” 时呈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突然对这个科目有兴趣了。” 时复川合上成绩单,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了眼,镜后精明的视线看向时呈。 一秒后, 时呈二话不说,全招了,“我想学医。” 时复川没发表任何意见,简简单单说了个“好”字,继续问,“想读哪个学校?离家远吗?” 时呈想了一下,“没想好,但要去肯定考最好的那个。” 时复川,“你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 时呈松了一口气,又挠挠头,“爸,我才十六呢。” 时复川放下成绩单,“你哥哥十六,就在我忙的时候,可以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带着你姐一起生活了,我十六,就开始尝试上手独立做一个项目了。”他温和的嗓音一严,“除了不乱搞关系,你这个年纪,除了埋头学习,也应该什么都去尝试一下。” “我还记得你姐姐那个时候就敢一个人出远门,还给我跟你哥哥录了一段她蹦极的视频。”时复川摇摇头,“小姑娘家家的。” 他接着道,“好了,去帮你刘姨盛个饭。” 时呈非常速度地收拾收拾自己的成绩单,冲进厨房。 “时晟?”时复川抬头,叫客厅里坐着的大哥,“过来
44. 是爸爸 .喜番的(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