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德见事情败漏,目光跟着便黯淡了下来。
良久后,长叹了一口气。
“只要不伤害我的老婆和孩子,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在说出这话之后,他也就相当于给自己判了死刑。
刘有德心里很清楚,自己用那样的手段对待这些人。
如今他们死里逃生,又怎么可能善待自己。
唯一让他有些不解的,就是自己临走的时候,门关的那么严实,把一切有可能让他们逃走的机会,都全部锁死了。
密室内部坚如钢铁,以他们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来。
想到这里,他看向王建义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看在为你做事这么多年,也让你死个明白吧。”王建义道,“是有人破开了密室的墙壁,让我们出来的,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刘有德闻言,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露苦涩,心中再也生不出半点求生的希望。
那个密室的墙壁,厚度超过了两米,还是用高浓度的剪力墙浇筑而成,就算是炸弹都炸不开,竟然被人就这么破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自己儿子的仇人,在大门口留下那道红线的人。
原来,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监视着这里。
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放过他们。
面对这样的人,早已不是人力所能抵挡。
任凭他们如何挣扎,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已经不可能有逃生的希望。
曾经不切实际的妄想,终究是在这一刻破灭。
刘有德看向刘母和儿子刘兴,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满是惋惜和苦涩,绝望的摇着头。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继续挣扎下去,也不过是徒劳,恐怕只会成为那人的笑话。
刘有德也想通了。
与其让人家看笑话,不如早点结束这罪恶的一生。
刘母看着他的眼神,几十年的夫妻相处,心中早已了然接下来会做什么,那如霜的眼眸里,并没有半分的畏惧,反而有一种解脱和释然。
“老爷……”
刘有德将刘母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还没有教好儿子,也连累了你。”
“怪我,都是我不好,才让我们这个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刘母眼眶微红,喃喃摇着头。
感受到大厅里悲凉的气氛,王建义等人也没有急着动手,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刘兴也不傻,感受到父母话语中的悲痛和凄凉,心里宛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滑过脸颊。
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的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多么的过分,多么的让人憎恨。
他跪在地上,朝着刘有德和刘母不停的磕头,即便是磕的头破血流,头晕目眩,也没有停止。
“对不起爸妈,是我害苦了你们,我就是家族的罪人,我早就该死了,如果还有来生,我再也不要当你们的儿子,再也不会连累你了。”
“再见了,爸,妈!”
刘兴悲呛说完,忽然朝着茶几尖锐的棱角,猛地撞了上去。
怀着必死之心的他,力气极大,而且是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撞上去的。
呯的一声。
鲜血喷涌。
几乎是在顷刻间,鲜血便染红了他的脸。
玻璃茶几上,也满是鲜血。
刘兴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气息变得无比的微弱。
“儿子!”
刘母眼泪夺眶而出,连忙俯下身将刘兴抱在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儿子,我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刘有德也赶忙俯下身来,神情痛苦的看着,手情不自禁的发着抖。
“爸妈,是儿子不孝,耽误了你们,害苦了你们,连累你们遭受这样的苦难,儿子就是个罪人,早就是个该死的人,儿子就先走了,如果还有来生,儿子下辈子不想再做人了,忘了儿子吧。”gōΠb.ōγg
随着最后的话说完,刘兴缓缓闭上了眼睛,胸口没有了起伏,手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儿子,都怪妈不好啊,从小没能教好你,这一切的责任,都怪我,都怪我啊……”
刘母悲从中来,万念俱灰的望着茶几。
她回头凄凉的瞧了刘有德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满眼含泪道:“老爷,儿子走了,我也先你一步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也倒在我的眼前,请允许我自私一次……”
说着,她缓缓放下了刘兴的尸体,看着刘兴刚刚撞向的地方,也一头撞了上去。
尖锐的棱角,鲜血愈加的触目惊心。
刘母缓缓倒在了地上,瞧了一眼刘兴,随后又瞧了瞧刘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