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院长立刻捂住了脑袋冲上了前去,目眦尽裂,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去触碰她的鼻息,受害者已经当场死亡。
就差一点。
蔺悄稠密的眼睫微垂着,落下细小的光影,就差一点,死的人就是他。
院长的女儿刚刚就站在他身旁,但凡吊灯在大一点亦或是风吹得偏一点,现在躺在地上输掉了比赛的就是他。
钟无惑。
一定是钟无惑。
蔺悄攥紧了指骨,神情变幻莫测,钟无惑明明人不在现场,却能轻易操控这一切。
他蹲下身仔细看着已经破损的吊灯,在接口处螺丝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好像是自然掉落的,完全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院长正抱着他的女儿伤心欲绝,眼眸里闪过狠色。
所有人都在认为他是在为自己逝去的女儿哭泣,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也最明白——
他即将要捧起来的摇钱树没有了,得在重新找一个好拿捏的才行。
没过一会儿执法人员就过来了,果然不出蔺悄所料,他们检查完吊灯之后判定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好巧不巧的就在舞台上有人的时候掉落了。
每天意外那么多,这种事情没有检修到位也是诱因之一。
出于职责,执法人员还是循例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盘问了一遍,特别是蔺悄还被重点关照了一下,毕竟他当时离得最近。
“当时?……当时的情景发生得太快了,我都还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娜塔莎小姐的血就溅到了我的脸上……”
面容精致昳丽的少年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形单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看他还隐隐颤动的肩膀,一看就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到了。
在很多人都在为他困扰不堪,莫诩来到他身前给他递了一块手帕,下意识的放轻了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许安抚意味。
“别害怕,悄悄,至少你是幸运的,不是么?”
蔺悄下意识的抬脸,看他略微点了点头,其实他对于死者的印象,只停留在她的高人气和错词破音上。
想到这他的眸色又略微暗沉,静静的注视盖上了白布的尸体。神情有些低落的:“比起这个,其实我更关心接下来主角的人选呢。”
莫诩拿着手帕的手微顿,并没有收回,而是直接靠近了他替他擦拭着脸上的鲜血,声音有些暗哑的:“没关系,院长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宣布吗?”
“在我心里,能胜任那个位置的人除你之外,别无二人。”
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再能阻挡悄悄前进的步伐。
任何想要与悄悄为敌的人,他通通都会解决掉。
蔺悄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些,眼眸弯了弯:“也就只有你这么觉得了。”
莫诩藏下眼底侵略性的目光,粗粝的指腹有意无意的触碰着他软白的脸颊,有些恋恋不舍的将手帕收回:“我说的都是实话。”
暗处有病态的目光将漂亮的少年偷偷注视,像是在注视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蔺悄似有所感悄然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抓住,只能看周围灯光昏暗,漆黑一片。
蔺悄下意识的贴近了身旁的男人,依赖的模样让莫诩十分受用,他直接牵住了蔺悄的手,好似只是关心一般:“怎么了?”
他明里暗里宣示主权的模样却引起了些许人的不满与嫉妒。
“没什么。”蔺悄摇了摇头,并没有拒绝他亲昵的动作,或许只是错觉吧?
再怎么狂热的粉丝,也不能在歌剧院还没开放的日子就进到表演大厅里来。
钟无惑藏匿与黑暗之中,灯光与他只有一线之隔,阴影下,只能看见他金色的发尾,鎏金色的眼眸里从始至终都只装有蔺悄一人。
从前被黑色包裹的人第一次处在纯白的环境中,在灯光极好的歌剧院里,清朗的日子光线很强,纯红的幕布和棕色的木制舞台把他偏白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周围无数双眼睛落在蔺悄身上,他的眼神却始终投向舞台上那个沐浴在灯光下的世界。
虽然依旧没什么情绪,却让他的瞳色透亮得宛如翡翠。
钟无惑心中的弦无可避免地被触动了,他忽然发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了歌剧而生的,生于纯白的人也可以和黑色更相配。
想要把他染黑,亦或是沾染上别的色彩……只能任由他涂抹。
钟无惑不可否认的兴奋了起来,眼眸里散发着光亮。
现场清理完毕之后,院长抹了抹虚假的眼泪,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的意味:“斯人已逝,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新歌剧的主演。”
他悄悄把娜塔莎的评分卷抽了出来,变成了蔺悄的在最上面。
在蔺悄意外的视线中,他缓缓宣布:“这是各个评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