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久辞身上的血止的差不多了,懒懒散散的靠坐在沙发上,手上玩弄着漆黑的手枪。
蔺悄眸色微动,认出了他手中的那把枪,是谢尔从不离身的那把,漆黑的枪身经常被他擦拭得铮亮。
薛久辞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撇开,嘴角勾勒着漫不经心的笑:“这么干坐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我说,塞壬肯定就藏在我们几人之中。”
他忽而将子弹上膛,在安静得连针掉落都能听见的客厅里极为明显,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去。
“我们先把他找出来,然后再一枪毙了他,这是我们唯一能存活的办法。”
薛久辞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向费德洛,而他现在这副举动,颇有些要取代费德洛头目之职的意味。
费德洛面上依旧优雅含笑,好像并没有因此被激怒。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开口,也会有人代替他开口。
果不其然,季然嗓音平静微冷:“那我们怎么知道回来的你是不是已经被塞壬附身了?用这种办法来挑拨离间。”
他并不否认薛久辞的方法可不可行,而是直接将矛头引到薛久辞身上,在这种时候明显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又或者说,是他们之间在言语上的一次较量。
“哦?那不知道季先生有什么高见?”薛久辞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不屑与挑衅。
“很简单,证明杰弗里和谢尔不是你杀的。”季然淡淡瞥了他一眼,无波无澜。
“你说杰弗里落水了,那么就是死无对证,你说谢尔的喉咙处被扎进了刀叉,其他人也可以做到,你并没有完美的证据来支撑你的说法。”
“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你是在撒谎。”gōΠb.ōγg
面对季然咄咄逼人的架势,薛久辞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连眼皮子都不抬:“那这个伤口呢?这个伤口正常人类可没有那么大的臂力吧?从肩膀一路贯穿到腹部。”
薛久辞身上的伤确实很严重,不像是人类能制造出来的,可以说这一击差点要了他的命。
卢卡斯毕竟只是个正常医生,能止住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有人都在,蔺悄也不敢贸然开启“白衣天使”,能活到现在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他要是这么做无疑会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可这样伤下去也不是办法,很容易会被潜藏在暗处的塞壬找到机会补刀,所以一路上蔺悄都有意无意的往薛久辞身边凑。
可季然只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便淡淡说到:“我能。”
极为自负。
蔺悄暗自感叹一声,现在可不是你们装逼了时候啊。
能不能联合起来先抓住凶手再说啊?
软乎乎的小兔叽敢怒不敢言。
薛久辞偏头吐出一口烟圈,大手忽而揽住他。
蔺悄懵懵懂懂的抬起眼眸,只见薛久辞收紧下颚,带着满身的戾气,紧紧盯着季然道:“哦?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是凶手了?”
“所有人都不能造成那种伤痕,只有你说能,那你岂不是就是凶手?”
季然略微皱眉,这才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不过很快便淡然的冷笑道:“如果是我出手,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
好家伙。
蔺悄垂着小兔叽耳朵一下看看这个一下看看那个,不敢说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蔺悄很难想象君主是以一副怎样的口吻与面容说出这么冷酷与无情的话语的。
莫得感情的人形兵器果然名不虚传。
薛久辞虽然脸皮厚了一点,话多了一点,但相比季然那不知道随和了多少倍。
如果蔺悄能亲眼目睹薛久辞浑身戾气的杀光整艘幽灵船的人首蛇身的怪物,那么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被薛久辞搂在肩膀下。
蔺悄忽然想到了在幽灵船上,那些巨蟒看向塞壬那怨恨憎恶的目光,不顾一切的也要弄死他的举动,以及那些挤在贫民区船舱里突然消失的人类,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塞壬从何而来?
古人类是由猿逐渐进化演变而来的,那塞壬呢?
一个物种的诞生不会凭空出现,联想到船上那些对塞壬俯首称臣的人首蛇身的畸形怪物,以及在深海之下拥有着漂亮鱼尾与畸形面孔的塞壬,蔺悄蓦然猜想到了一些极为恐怖的事情,让他毛骨悚然。
如果塞壬的诞生,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人体实验,那么又该如何?
以往每隔一段时间,陆地上都会流传着海底蕴含大量的宝石金矿的传闻,吸引着贵族雇佣那些廉价的劳动力,亦或是想要谋求生计的贫民登上出海打捞的船。
可那些出海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渐渐的,人们认为海底根本没有什么黄金,逐渐吸引不到人出海。
到现在出海的人又多了起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