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看着段岩冰的眼睛,苦涩说:“儿子,爸爸舍不得。”
他宁可他自己车轧马踩,不得好死,也舍不得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发誓。
纵然他知道,誓言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他从不信这种东西。
可他还是舍不得。
还是张不了口。
段岩冰不说话,只是匕首继续往下压。
“好好好!”严文清冲上前,抓住他握着匕首柄的手腕,脸色惨白的妥协,“我发誓!我发誓以后我离顾君逐和叶星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再动他们一根汗毛,不然让我儿子车轧马踩,不得好死!”
他一边发誓,一边用力,抢下段岩冰手中的匕首。
匕首尖儿从段岩冰心口抽出来,鲜血涌的更快。
严文清慌乱的将伤口捂住,冲门外大吼:“来人,把医药箱拿来,快!”
严文清一手按着他胸口的伤,另一手将他推坐在沙发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都用力按压在他流血的伤口。
看到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涌出来,他急的脸色青白,神情惶急,双手都在发抖。
段岩冰低头看着他,心头的滋味酸涩难忍。
他这个父亲,没养过他。
可这是除了五哥和北北,在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或许他不是个好人,可能还是个隐形的神经病。
可他对他的关爱之心不是假的。
他不想他和五哥、北北做斗的你死我活的敌人。
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想看着他们任何一个人去死。
很快,医药箱送了进来。
严文清抖着手,给段岩冰处理好伤口,消毒、上药、敷上纱布、缠上绷带。
确认段岩冰没有生命危险,严文清将手边的医药箱扫过地上,狠狠给了段岩冰一个耳光,“你TM是不是疯了?心脏也是能随便比划的?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一秒就死的透透的,谁也救不了你!”
段岩冰被他打的脸偏向一边,半响没回头。
严文清又气又怒,更多的却是心疼。
心疼的他快疯了。
“儿子!”他伸手将段岩冰搂进怀里,掌心敷在他的后脑上,“爸说话算话……以后爸不折腾了,你也别折腾了,和爸回家,咱们父子俩好好过日子,行吗?”
段岩冰将他推开,沉默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好!”
严文清顿时大喜过望:“儿子,你说真的?”m.gΟиЪ.ōΓG
“真的,”段岩冰仰脸看他,“但不是现在……阿醉就要和小米结婚了,我参加完阿醉和小米的婚礼,就和你回去。”
他不知道他爸以后还会不会发疯。
虽然他爸发过誓了。
但是他没办法百分百的信一个神经病。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离开。
离开五哥和北北,去他父亲的身边。
以后如果有机会,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
他结婚生子,有了稳定的生活,他父亲肯定就不会去找五哥和北北的麻烦了。
只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心痛的感觉顿时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眼前原本五光十色的世界,忽然变得漆黑一片。
他不想离开五哥、不想离开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