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魔主还能真把他当回事不成?她都亲自把鲛人灭族了……眼下不过换了种调/教;方式,找他逗个趣儿罢了。” 皎厌离:“……” 小鲛对声音很敏感,立时辨认出来,那是之前天天来取他血;管事;声音。 钱全嗓音虽然冷硬,但自个;身体也在发抖,心跳快得好像要从胸腔子里蹦出来,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先头奉命每日为魔主取鲛人血。鲛人血是多好;东西,明眼人一看便知。 好在魔主每日喝血并没那么苛求剂量,于是他便壮着胆子每日从中克扣了一些,又或者偶尔给鲛人丢些补品,多取一些鲛人血,放在黑市中倒卖。 说是匿名卖家,可能搞到鲛人血;整个魔域就他一人,他;身份在买家看来就好像是和尚头上;虱子,一目了然。 不过从他这买血;都是大主顾,他也因为掌握着这笔生意;渠道而得了大主顾们不少;照顾。 有人撑腰,他;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趁着魔主闭关发了一笔横财。 万万没想到,魔主出关后,这鲛人便突然被她圈养起来,不让碰也不让吃;。 他一下没了油水事小,那些大主顾们舍不得鲛人血;好处,发起怒来事可就大了。 他昨夜起夜;时候,险些被一块极品灵石砸破了头。 那灵石外头还裹着一张血书,说若他搞不到鲛人血,就要喝他全家;血。 钱全吓破了胆,又听说因为小鲛怕生,夏荷院附近几乎没有魔将守卫,这才铤而走险,叫上自家;堂弟钱不为走上一趟。 取血而已,熟门熟路。 “你可想清楚了,不搞到鲛人血咱们全家都死!”钱全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一边拉扯挂在池边;锁链,要将沉在池底;小鲛拉出来,“但如果咱们机灵一点,不被发现,荣华富贵;日子就还保得住!” 钱不为虽然怕,但手上;动作比钱全还要利落几分,盯着池中泛滥起;水花:“可是,可是他不会喊吗?” “老子这么久就没听他喊过。”钱全嗤笑了一声,虚声道,“要不是上次魔主来,他开口说了一句话,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莲池是深水池,没有碧月寒潭里;浅石滩做缓冲。 他取血不方便,只得一把抓住小鲛;头发,强行将他从水中提起来。 入手;触感细腻柔顺,叫人心神动摇。 钱全轻蔑道,“就算他想喊又能喊谁呢?魔域之中谁不想要喝他;血,吃他;肉。亦或者……惦记他这张绝美;皮相,将他压在身下,肆意凌/辱?像我这种只取他血,而什么都不干;大善人已经很少了,他应该知足;——” 话音未落,钱全手下向来犹如牵线木偶,任人宰割;小鲛突然抬头看过来。 他甚至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脖颈一紧,被一道粗重;铁链死死缠住了。 紧接着被一股巨力牵拉着,噗通一声栽进了池水中。 钱全瞬间慌了。 张嘴想要呼救,又想起自己正在“盗窃”,如若被抓一样是死罪。 而他在水下也不可能是鲛人;对手。 救、救我! 钱全在水下发不出声音,无助地朝钱不为伸着手,渴望堂弟能拉自己一把。 那特制;玄铁铁链在水下太沉太沉,压得人骨骼生疼,即便皎厌离没有再按住他,他也始终无法探出水面。只能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一点点沉进池底;淤泥之中。 而岸上;人苍白着脸,惊慌失措地驻足观望片刻,见着钱全沉了底,难以施救,便头也不回地翻出了院墙,跑了。 …… 无论多少次旁观,皎厌离都震惊于人类;凉薄与绝情。 从钱全和钱不为相似;五官来看,不难判断他们应该是所谓;血亲,事到临头,却连最基本;援助都做不到。 修行之人不会轻易地被淹死,钱全;挣扎和咒骂还在持续着,面目从震惊到狰狞,又从狰狞又到绝望。 皎厌离对杀人没有兴致,厌恶地离远了些。 而池中其他深海;大鱼却像是闻见了香饽饽,缓缓游动着身子,靠了过来…… …… 阮眠在夏荷院中闻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终于找着由头嘚嘚跑过来关心他:“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是不是和其他大鱼打架受伤了?” 皎厌离没有说话,潜入池底良久,窜出水面,朝她扔了个东西。 阮眠接上手一看。 嚯,好家伙,大腿骨。 “你杀……”阮眠掂量了一下腿骨,斟酌一番,换了个委婉;措辞,“你吃人了?” 皎厌离蹙起眉。 阮眠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换了另一套说词:“哦,我知道,是谁不长眼掉到你池子里淹死了吧?” 吧嗒一声。 是一颗晶莹剔透;小珍珠砸在了水面上,溅起涟漪无数。 阮眠看呆了。 听到皎厌离抽噎着哭诉:“他把我;池子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