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王心中虽然有所猜测,口中却说道:“一家人有话就直说吧。”
“是,朕想着,凤珠小郡主如此招人喜爱,不如就让那小郡主与朕的皇儿再续一段佳话,皇叔和姐夫觉得如何?”
果然如此。清平王与驸马常彬此时心中都出现了这四个字。
清平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眼看向了北雍皇,“事到如今,北雍皇还觉得远嫁联姻是佳话?是美事?”
听清平王这一问,再想想自己……北雍皇的脸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当年如玉远嫁,本王的皇兄就是万般地不舍。直到晏驾,都没能再见女儿如玉一面。
这些年来,如玉的父皇不在了,我们这些娘家人也是每日牵肠挂肚,时刻关注着北雍这边的消息,盼着如玉报平安的来信。
当听说你背弃了当初的誓言,以酒醉乱性为由开始收纳女人入宫,我们就开始为如玉担心了,我们会担担心如玉面对你这个没有信义的夫婿该如何过活!
更何况之后再听说你一次又一次地酒后乱性,一个又一个地收女人进宫,还生儿育女了……
袁祉,你现在能想象到我们这些娘家人听到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消息,心中会作何想?
我们不止担心如玉伤心难过,更担心在如玉母子三人赖以依靠的你背信弃义、另寻新欢之后,她们身陷狼窝之中能不能逃得活命!”
北雍皇袁祉听到清平王如此说,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
清平王可没有管北雍皇尴尬不尴尬,接着说道:“或许你的隆儿不像你,长大之后会重情、会守信。如能如此,那是他未来妻儿的福气,
然而,本王是无论如何都不赞成再有女娃娃远嫁异乡了。
更何况,凤珠郡主她姓萧,她是人家萧家的宝贝,是国公府和奉王府以及我们大晔帝后、太子的心肝宝贝眼珠子。
纵然我们是姓赫连的皇族,我们也不能擅自替人家萧国公府的小女娃娃定下未来终身。
这不是对人家好,这是害人家,是造孽。
正所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姻缘。人家小娃娃的姻缘、小娃娃的命运,不能在人家刚刚一岁的时候,就被我们这些外人给毁了!越俎代庖就更不可为。
就是当初如玉远嫁北雍,那还是因着你与如玉见了面,算是一见钟情。
而那小郡主与你的隆儿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更何况如今她才满一周岁,就由我们这外人将她的命运决定了,这岂不是笑话?对她而言更是不公。
再说了,我们大晔的皇上可是将小郡主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他曾经说过:小郡主就是将来长大了,要嫁人,也只能就近出嫁,要嫁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袁祉啊,要凤珠郡主联姻这话以后就不必再提起。北雍与大晔,因着你与如玉就已经是两国间的交好姻亲,锦上无需再添一朵花了。”
“皇叔说的是。”驸马常彬在一旁说道:“咱们关起门来说句私话吧——
皇叔与皇婶当年也是彼此钟情,之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北雍皇与如玉公主也是两下一见钟情,得成美眷;
而常某与妻子也一样是相识相知、彼此有情,方成夫妇。
我们娶的妻子,都是自己要娶的妻子,都是妻子同意嫁给我们,我们才娶的,正所谓两厢情愿。
我们的姻缘都是两厢情愿的,凭什么要将别人家的女娃娃在刚满一周岁的时候就许给了她不认识、不了解、不知道长大以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的陌生人,这不是美谈,也不是佳话,正如皇叔所说,这是作孽。
北雍皇请想,若是现在有人说要给熙熙定亲,要将她定给大晔或是南殷的某一位皇族中的小孩子,北雍皇会爽快地就答应吗?
如果北雍皇能毫不犹豫、非常爽快地就答应……”驸马常彬说到这儿,唇角带上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这丝不明的意味北雍皇却是看懂了,“是袁祉莽撞,只想着让下一代再联姻交好,因此上……呃……是袁祉思虑欠妥,冒昧了。
好,此事暂不提起,且看他们长大以后是否有缘了。”
“北雍皇还是不要存着这样的心思吧。
本王也不妨告诉你,来这里之前,我们曾经与小郡主的祖父胜义公和小郡主的父亲萧尚书闲话时,说起这小郡主将来不知会被哪家有福气的后生娶进门。
那萧国公当时就直接明说,他家的女娃娃一不跨国联姻远嫁,二不会作为为家族谋取福利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