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您别再为难奴婢们了!”
“大夫人,您与大爷赔个错吧,大爷那么疼爱您,您低个头就不行吗?”
萧言谨快步走过去,正瞧见萧言暮站在房门前要往外走,几个丫鬟苦苦哀求跪挡在房门口,拿自己的身子当障碍,不让萧言暮走出去。
萧言暮一张清冷的寒月面都被气的发白,立在原地,纤纤玉指似是都在发颤,一身浅天蓝的水步长裙在风中卷着裙摆,风一吹,裙摆就向后卷,在风中描摹出她纤细的身子。
她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正飒飒的响,不知是她在抖,还是这风太急,她的身子似乎跟这纸一起在抖,直到看到了她的弟弟,萧言暮面上的恼怒、刚强都在这一刻散了,她远远的望着自己的弟弟,骤然红了眼眶。
从昨日寅时发现韩临渊外室,一直到现在,一日一夜,她片刻都未曾停歇下来过,韩临渊关她禁闭,使她愤怒极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韩临渊的什么物件,凭什么韩临渊做错了事,还能理直气壮地将她关起来呢?
她一气之下,干脆写了休书。
他既然不和离,那她就休了他,此生都不再与他见面,但外面那些丫鬟却不肯让她出去,只说她疯了,叫她低头认错。
她凭什么认错?
她有什么错!
她体内的邪火无处可消,越烧越旺,而在见了她弟弟的一刹那,所有烧起来的火全都变成了委屈,她忍了忍,才没在萧言谨面前掉下眼泪。
“阿姐!”萧言谨快步走上前来,看着阻拦着萧言暮的丫鬟,直接一脚踹开一个,愤而骂道:“一群奴婢,也敢骑在大夫人头上耀武扬威了?”
他一个男子,力道自然大,几个丫鬟都是跪着的,全都被踹开去了,葫芦一样滚做满地。
萧言暮的眼泪便藏不住了。
萧言谨也不搭理那满地的丫鬟,只拉着萧言暮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与萧言暮说道:“阿姐要去哪儿?我来送阿姐去!姐夫此次行径太伤阿姐的心,该罚该打!”
萧言谨知道他阿姐的脾气,最厌被人强压着欺负,他阿姐是个忍受不了欺辱的脾气,所以他先将人扯出来,叫他阿姐松快一口气,再来劝说他阿姐。
萧言暮被他拉着出了门框,两人顺着浅香院走了几步,行到了院外。
期间浅香院的丫鬟们迟疑着,但不敢上去拦——他们都知道,萧言谨是大爷请回来的,既然萧言谨要带萧言暮出院,那便出院吧,反正是萧言谨开的口,罚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一对姐弟在外面行了片刻,多数都是萧言谨安抚萧言暮,等到他们行到了韩府内湖畔处,立于湖心亭内,萧言暮看着冬日间结着薄冰的湖面,瞧不见那些糟心的人,心情才稍微好些。
她抹干净了眼泪,昂起头,吹着冷风,看着远处堆着雪的梅花枝丫,道:“言谨,我要休了他。”
萧言谨面上的关切与愤怒在这一刻僵住了。
他迟疑了两瞬,才问:“阿姐说什么?”
“我说,我要休了他。”萧言暮拿起指尖上的休书,一字一顿道:“我再也不可能与他相敬如宾,相爱白头了。”
萧言谨这才看到萧言暮手上的纸上写的竟是休书。
萧言谨愣了两息,才道:“阿姐胡说什么,这大奉自古以来都是男休女,哪有女休男?而且姐夫待你那般好,闹一闹就算了,纵然是有这么一次错处,阿姐为什么不能原谅呢?只要姐夫日后不寻其他女子不就好了吗?”
萧言谨从未想过姐姐会与姐夫分开。
他给阿姐出气没关系,但是阿姐真要动真格的,这可不行!
姐夫给了姐姐那么多偏爱,这是世人皆知的事!离了姐夫,姐姐还能过的更好吗?
而且,他现在还在国子监读书,如果姐姐和姐夫真的分开了,姐姐根本无力供养他继续读书,更别提以后进官场了,他连个出身都没有,如何去与国子监那群人争呢?
所以萧言谨急急地夺过那休书,道:“阿姐,你不能跟姐夫分开,你若是跟姐夫分开了,那外室不就堂而皇之进门,占了你的东西吗?”
萧言暮被他的话惊了一瞬,她怔怔的抬眼去瞧,就对上了萧言谨一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你应该把那个外室弄死!巩固你的地位,早点生个孩子,而不是跟姐夫闹。”
“我们好不容易才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你离开韩府,难不成还要像是之前一样织布卖绸而生吗?”
他每说一句话,面容便变得模糊一分,到最后,萧言暮甚至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他以前,明明只会抱着她的腿,说“阿姐全天下最好啦”,“永远都只听阿姐的话”的。
她记忆中一直跟在她身后“阿姐阿姐”的喊着的小萝卜头,什么时候竟长得比她高了,就连说的话都那样刺骨。
萧言暮恍惚了一瞬,便听见萧言谨继续道:“阿姐,你原谅姐夫吧,不要再闹下去了,这对你没好处。”
萧言暮的心骤然凉下去了。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无力极了。
连她的亲弟弟都不肯站在她这一边——
“对我有没有好处,我自己清楚。”她压下了胸口间的酸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