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广生敷衍地点头,“是是是,也不晓得谁在知道了名字后,就差在晚上将人翻了个底朝天呢,可真稀罕。”
莫母拿着簸箕过来,狠狠踩在莫广生的脚上。
“啊——”
家里的隔音不算好,至少莫广生这声惨叫是清楚得很。
莫惊春给公冶启找衣服,而公冶启站在关上的门前,打量着这不算大的房间。
这屋子看起来很是干净,就算莫惊春有段时间没回来住,但家里人还是将它规整得很好。
进门右手边就是书桌,上面塞满了书。
莫惊春对这些书很爱惜,他看过的书,甚至连折角都没有。那些一列列书摆在架子上,全都夹着密密麻麻的书签,除开那些严肃的书外,还有各种有趣的杂书也摆得满满当当,塞到了每个边角,看起来都翻阅过好多次。
而越过去就是铺得整洁的床,颜色是偏深灰色,看起来有些冷冽。床头是大开的窗户,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满眼绿色。而房间的右手边,则是衣柜和杂物。
莫惊春就从里面扯出来了一件新衣服。
莫惊春的房间并没有贴得满满当当的奖状,这让公冶启有些失望。莫惊春一转身就对上了他眼底的失望,又看了下他打量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起来,“前两年的时候家里翻修了一次,把墙纸都换了,所以那些奖章都收起来了。”
他把手里找出来的衣服递给公冶启。
“虽然都是今年的衣裳,但是你比我高了一些,可能会有点短。”
莫惊春的房间并没有洗手间,公冶启还是出去外头的洗手间换了衣服,等出来的时候九分裤就变成了七分裤,确实是有点短,但也很是利索。
等他们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厨房早就收拾干净了,而餐桌上也摆满了八热八冷。
莫惊春:“妈妈你未免也弄得太多了,咱们就这几个人能吃得下那么多吗?”
莫母:“你是太久没回家吃饭,看不起我的厨艺?”她开了个玩笑,然后看着站在儿子身边的年轻人,笑意收敛了一些,但也态度温和,“一起坐下吃饭吧。”
就在餐桌上,莫惊春进行了简单的介绍。
这本来应该摆在他们入门的时候,可惜出了这意外的变故,就不得不挪到了现在。
莫惊春原本以为,就算家里人想要问话,他们要说的,也应该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但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憋不住话的人居然是莫广生,“你们两个人是真在一起了,不会是打赌在骗我们吧?”
莫惊春:“有什么可骗的?”
兄弟两人已习惯直来直往,那话是不藏着,“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喜欢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谈了个对象?”
“喜欢就谈了。”
“奔着过日子的那种谈?”
“奔着过日子的那种谈。”
莫广生还要继续问下去,却被老婆掐了一下大腿。徐素梅微笑着说道:“他们两个人刚回来,怎么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坐下饭都没吃呢,就赶着让你问完了,快些吃饭。”
她拦住了莫广生的话头,又说了一些热场面的话,多多少少让气氛恢复了轻松。
莫广生倒也不是执意要给小弟的恋情找麻烦,但是他对公冶启的警惕心却非常强烈。就算是现在他平静淡定坐在莫惊春的身边,莫广生却仍然觉得仿佛就像看到了一头凶猛的恶兽。
他看了一眼父亲。
虽然莫父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基本不说话,可是莫广生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年轻人多少也是怀着自己的想法。
——危险。
当他踏入这里的时候,就如同猛兽入了羊群。
那种下意识警惕和应激的反应无法控制。
难道,莫惊春不知道吗?
只是莫广生心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头一抬,却发现莫母已经和公冶启说起了话,不知不觉已经聊到了家里的情况。
公冶启的话虽然不多,但有问必答。
而一直沉默的莫父是真的沉默,等到快吃完的时候,才突然蹦出来一句,“你们两个人,是真心实意想要在一起的话,家里也不拦着。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虽然不赞成,但也没有资格反对。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选择。”
他说完这番话,就起身去收拾碗筷了。
莫惊春看了眼父亲的背影,有些沉默。他的态度同时也代表着母亲的态度,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私下商量过的话,父亲是不会代表母亲说出这番话的。
他们两人向来是一体。
莫惊春抿唇,这番话看似是承认,可他当然也能感觉得到家里人的担忧。
可是唯有一人,唯有这些东西,是无法放下的执念。
陛下偏执,而他又何尝不如是?
爱之深,便欲更重,丝毫挣脱不得。
就在气氛有点冷凝的时候,莫母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电视缓和——这是为了方便她看电视特地装的小电视——餐厅一下子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响声。
那声音如此熟悉,莫惊春猛地扭头去看,那不正是那个令他咬牙切齿的科普节目?
公冶启在桌底下抓住他的手腕,“今天是最后一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