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什么?不会收敛信香?
莫惊春微蹙眉头,想起从前寥寥数次靠近太子的时候,他的确能从太子身上闻到淡淡的血气,他原本以为那只是偶然,但,其实不是,吗?
莫惊春心里喃喃。
他看着站在廊上的太子殿下,沉默了半晌后说道:“宫中教养的女官,应当该教会殿下此事。”
刚转化的天乾和地坤,都会有不同的教养官去培育他们。
就算是在宫中,也是有的。
而且都为女官,天乾和地坤都有。
这是少有的,地坤可以担任的职位。
而在朝堂上,虽然女性天乾的数量较少,但她们也能出入朝堂,上为将,入为臣,也是这般的属性,让得朝堂中属于中庸和天乾的女性官员逐渐增加。
只是唯独地坤是例外。
不管是男,是女,地坤都是不被允许担任过于繁重的职务。
看起来如珍如宝,可实则,也不过被囚禁的牢鸟。
太子殿下说话的语速有些慢,像是一边想,一边说,给莫惊春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一时间没办法分辨清楚这是为何,“教养女官说,与孤同调之人,已是万分契合。最初分化是因其而起,后来者都无法满足天性贪婪的欲/望,自然也没有可能阻止这信香。”
东宫说这话的时候,那淡然平静的语气,却让莫惊春莫名心虚起来。
就好像,刚才太子所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暗示着这什么。
太子殿下收敛不了信香,同他莫惊春又有什么干系?
莫惊春本想这么想,可是良心有点痛。
如果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的话,那莫惊春也不会每次在闻到太子殿下的信香都会有奇怪的反应。
包括现在。
莫惊春非常克制自己,他生怕吸入太子殿下的信香,即便他现在每天都会吃下宫中秘药,可是那玩意起的也只是防范的作用,如果两人刻意冲破阻碍的话,那再好的药物,也阻止不了天性的本能。
而眼下,莫惊春能生疏地感觉到,太子殿下的信香,正有意无意地笼罩着他。
——笼罩着莫惊春。
莫惊春在意识到这点时,应激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做出捂住口鼻的失礼举动。
即便那其实阻止不了什么。
莫惊春抿住唇,让自己的语气冷静,“太子殿下,您出身高贵,又是下任帝王,与您相比,臣不过微末之光,丝毫无法比拟。但凡您想要,自会有家世,身份,品性与您更合适的地坤,您不必……”接下来的话,莫惊春没能说完。
盖因太子殿下已经往前走了一步,那信香铺天盖地,肆无忌惮。
这猝不及防之下,压得莫惊春险些跪了下来。
他的脸色微变,与之相对应的,莫惊春的信香也忍不住漂浮了出来。
那是一种软软的,浅浅淡淡香甜的味道,像是糕点,又仿佛带着少许花香,但凡是闻到这气息的人,都无法将这味道与莫惊春结合在一处。
这最适合的,应该是个娇软的地坤。
虽然莫惊春也实实在在是个地坤,可是这味道……
莫惊春咬紧牙齿,脑袋开始胀痛起来,开始拼命收束自己的味道。
他没有被教养官给训练过,都是当初在家中,被大嫂一一培育起来的本能。
太子殿下的气息虽是凶残血腥,可是对莫惊春来说,那激起的不只是臣服欲,更有另外一种蠢蠢欲动的,焦灼的暗流,在迫使着莫惊春走向太子殿下,在驱使着他扑倒在天乾的脚下,为其舒展自己的天性,彻底放开自己……可是这些种种,都与莫惊春的性格完全相悖。
他几乎不可能如此放纵自己,更别说是屈服在谁身下。
东宫的信香,在勾起莫惊春沉浮的欲/望的同时,也激起了他不甘的欲念。
他仍然没有主动靠近太子,反而是抬起了头,冰冷地盯着东宫,“殿下,若您想要用这样的手段迫使臣臣服,那臣觉得,您将臣敲晕带走的可能性更高些。”
至少那个时候的莫惊春,是无法反抗的。
岂料,面对莫惊春这隐含抗拒和排斥的话,一直面无表情的东宫,倒是浅浅地笑了笑。
他眼神古怪地盯着莫惊春,就仿佛是什么无上珍宝。
啊啊,瞧,莫惊春还能动。
身为地坤,在遇到天乾故意释放气势和信香压迫的时候,是几乎走不动道的,更有甚之,会立刻被强行进入雨露期,这是极大的罪恶。
可莫惊春还能忍耐。
他甚至还能用那双清亮的,干净的眼眸,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丝丝信香忍不住从莫惊春身上泄露出来,只是一点点,就像是炸/开的烟火。
太子猛然顿住。
这让莫惊春毛骨悚然。
谁不知道,这两个月来,太子殿下的情绪一直很糟糕。
在将先帝送往皇陵安葬后,按理说,正是太子殿下登基之时,可是无论百官怎么说话,太子殿下都是推迟再议。
要说太子殿下无意皇位的话,那从一开始,东宫就无需将四皇子叛乱的事情做得那么绝。可如果是有意……那拖延至今,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