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官职,莫府声称莫惊春生了一场大病,又给他请了病假,而后是常年为他们府上看病的秦大夫给莫惊春配置了隐秘的香囊。
只要将其随身携带,就可以隐藏住他的气息,也能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天乾对地坤的影响。
但这不足够。
地坤受天乾的影响巨大,因着这本来就是极端互补,又极端偏激的两种属性。为了能让自己不受天乾的影响,那几年莫惊春勤加苦练,日夜在武场挥洒汗水,几乎将家丁里仅有的几个天乾折腾得那叫一个欲死欲仙。
又过去些年,莫惊春一直战战兢兢,过得还算平静。
他本以为能一直这么下去。
直到,先皇驾崩。
永宁帝驾崩,继位者,合该是太子。
可不是所有人都服气。
太子殿下登基那一夜,京城起了乱子。
这事关皇室的叛乱,本该和莫惊春没有关系,毕竟莫家虽热曾经掌握兵权,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可谁叫莫惊春倒霉。
那一夜,他本该在府中,等来日,接到四皇子叛乱的消息才是,偏生那一夜,莫惊春接到了好友袁鹤鸣的消息,深夜匆匆出行,好死不死,撞上了叛军潜逃的去路。
叛军从皇宫逃离,自然是因为输了。
而想要活命,就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莫惊春出现在那里,合该是上天注定要了他的命。
身处叛军中的四皇子阴狠着脸色,看着骑马的莫惊春,厉声说道:“杀了他。”
莫惊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卷入了和叛军的缠斗中。
军队中,是天乾最多的地方。
毕竟天乾天性好斗,军队是他们最常聚集之处,也正好能够宣泄他们一身无处使用的力气。
莫惊春动刀动槍倒是不怕,偏生天乾的气势在对战中展露无遗,让他只想晕过去。那味道实在是……熏人得很,尤其是让他气血沸腾,脸色更加难看,情绪也越发暴躁。
越是暴躁,他下手就更狠。
士兵原本以为只是区区一个中庸,压根算不得了什么。
没想到天乾的威压一出,只他双眼通红,越杀越勇,生生将他们这一小队人都拖延了下来。而这动静,自然也引来了城防军的注意。
带队亲自赶来的人,是公冶启。
在黑压压的宿卫跟随下,公冶启骑着高头大马穿行而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四皇子,也有这么抱头鼠窜的时候。
”那可真是叫人开怀,也实在叫人痛恨。
太子殿下的人手赶来后,莫惊春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他被迅速涌上来的宿卫庇护到后头去,而大部分都跟着太子冲上前。
明面上看起来,莫惊春是得救了。
实际上,莫惊春只想去死一死。
天乾人数的变多,对于地坤来说,本来就不是好事。
人数越多,尤其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信香就更加浮动。
尤其是莫惊春这种,基本从未和天乾长时间接触过的地坤来说,更受刺激。他骑在好姑娘的马背上,几乎是狼狈地抓紧了香囊,借着袖口的掩饰狠狠地吸了口香囊的味道,这才压下沸腾的气血。
这对他来说虽然难捱,但也不是完全熬不过去。
只需要一点忍耐,和毅力。
毕竟,莫惊春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莫家家丁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当初莫惊春在训练的时候后,就多次让天乾故意释放气势,他在那样的威压下磨炼自己,便是为了有朝一日面临意外的时候,减少失控的可能。
即便眼下莫惊春的体温过烫,可除了脸色微红,眼波微荡外,这深夜摇曳的火光下,几乎无人能看得出来,其实有一丝丝地坤的味道正在外泄。
莫惊春觉得有点危险。
他想溜走。
他不能再呆下去了。
只是在这么危急时刻,莫惊春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一个刚刚被救下来的,深夜出动的,恰巧在叛军入城这一夜的……官员。
莫惊春僵直地坐在马背上,看着公冶启身先士卒,如入无人之境地在其中厮杀。
太子……
似乎很享受这场杀戮。
莫惊春的背更僵硬了。
他上一次最靠近太子,是在殿堂奏对时,太子殿下距离他就三步。
那距离能让莫惊春隐隐约约闻到天乾的信香,就那一点味道,让莫惊春回去的时候,不得不泡了半个时辰的冷水澡。
这不公平。
莫惊春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太子殿下就应该洁身自好,将他那一身天乾气息收拾得丝毫不露,而不是放在那里胡乱勾/引人!
莫惊春非常可恼。
可,现在莫惊春更觉得可怕。
天乾陷入疯狂状态的时候,那原本还能收束的信香不断外泄,压得莫惊春感觉后脖颈的腺体突突直跳,头疼得要命。
不不不,他应该……
莫惊春抓紧了缰绳,好姑娘不由自主地动了动马蹄,看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暴躁,所以也跟着情绪有点不太爽利。
本来她跟着莫惊春在刀光剑影里来去都非常淡定,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