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上坐下,叹息着说道:“谭庆山的事情,外头自有公论。但其实此事,从一开始,确实是冲着莫尚书去的。如果说,陛下是替莫尚书挡槍,某个角度来说,也是对的。”
可旋即他盯着桃娘的眼,“之后的话,我只说这一次,桃娘听了,决不能让陛下知道,你清楚此事。”
桃娘茫然,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大皇子如此谨慎。
大皇子吸了口气,“当初你在谭庆山看到我,并非偶然。我在谭庆山现身,会吸引更多人的注意,也会搅浑这趟水。实际上,陛下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依着他备下的力量,陛下绝不可能会出事。”
桃娘微怔,陛下绝不会出事?
绝不会出事的陛下,却偏偏出事了。
这是为何?
桃娘的心里有无数的念头挤压到一块,话到了嘴边,最后变成喃喃的一句,“……他在算计,谁?”
这句话轻飘飘说出来的时候,桃娘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猛地看向大皇子。
“陛下算计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些贼人,更不是谭庆山,也不是满朝文武。他算计的人,是我阿耶!”
电光雷火间,桃娘将大皇子说的话出串联了起来,身体却哆嗦得更厉害。
到底是谁疯了?
陛下?
还是他们?
怎么会有人,怎么会有人……
桃娘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她却仿若无所闻,直接跑出了景阳宫。大皇子一惊,也急忙追了出去,可是桃娘出身莫家,虽然没有特别锤炼过,可是在轻功上特别有天赋,三两下就消失在眼前,尽管大皇子知道她去往了何处,却更是焦急。
那正是御书房。
莫惊春眼下在那里。
可是正始帝更在那里!
桃娘知道她不该如此冲动,可是一时间,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想见到阿耶!
也不知道她的祈求真的得到上天的回应,还是真的如此巧合,在桃娘重新回到光华门的时候,她正撞见了从那里出来的莫惊春。
莫惊春的身后跟着德百,显然是要送他出去。
桃娘急忙停下来,急声说道:“阿耶,女儿有话要同你说。”
莫惊春微蹙眉,留意到桃娘只身一人。
但他什么都没说,请德百在边上稍作等候,就跟着桃娘走到远些的地方去,这才轻声细语地问道:“你身旁怎么没跟着永寿宫的人?”
桃娘抿唇,想起菏泽的事情,仍然心情不好,她道:“阿耶,此事不重要,我有一事,想要与你说。”
在开口前,桃娘莫名觉得嘴巴里的舌头像是千斤重。
可她终究还是张开了嘴。
“阿耶,当初陛下在谭庆山出事,或许并不是意外。”
“这本就不是意外。”
莫惊春淡淡地说道。
桃娘着急起来,“阿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她心一狠。
“我是说,此事或许,从头到尾,都是陛下自己的算计。他从一开始带去谭庆山的人马,就不可能出事。陛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谭庆山有埋伏!”
莫惊春沉默。
“陛下为何要故意让自己在谭庆山出事?谭庆山的事情,本来是冲着您来的,如果陛下为了此事而受伤,甚至为了此事而险些死去,对您来说,岂非是无法回报的恩情?”桃娘越说,脸色越是苍白,只觉得这世上怎会有人疯魔至此,疯狂如此!
正始帝就不怕自己真的死了吗?
莫惊春叹了口气,“我知道。”
“您不知道!”桃娘都要急疯了。
莫惊春拍了拍桃娘的肩膀,轻笑着说道:“相信阿耶,我是真的知道。”
桃娘愣住,茫然地看着莫惊春,“您……真的知道?”
她就像是只可怜的小狸奴,被狂风暴雨浇湿了,无措得很。
莫惊春本想安慰她,却见大皇子已经焦急赶来,紧张地将桃娘护在了自己身后。那小心谨慎的模样,透出了少许难以掩饰的保护欲。
莫惊春没有上前,只是对着大皇子点了点头。
就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莫惊春想了想,没有立刻出宫,而是带着德百,又原路回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正始帝得了通传,高兴地抬头,笑吟吟地看着重新回来的莫惊春,“是什么风,将夫子有给带回来了?”他刚才让莫惊春留下,夫子可是千不肯,万不肯。分明他们已是一家人,可莫惊春对外界的眼光多少有些在意,在宫中留宿的时间还是少,姬府几乎成为他们第二个家。
莫惊春慢吞吞地说道:“是一阵打西边来的桃风,让臣想起了一桩久远的事情。”正始帝挑眉看向莫惊春,手头的毛笔丢到一边,自座位走了下来,抱住莫惊春。
“到底是何事,如此神神秘秘的?”
莫惊春忽而主动抱住正始帝,抬手摸上他的腰腹,淡淡说道:“此处,可还疼?”手掌按着的地方,正是当年帝王所受的几道致命伤。
正始帝缓缓抬头,撞入莫惊春的视线。
良久,帝王咧开嘴,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