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瓷实。
莫惊春刚抬头,就感觉一阵风飘到了眼前,晒黑了的莫广生一把抱住莫惊春,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兄弟。”
莫广生的力气极大,他和莫惊春之间还夹着个安娘,这猝不及防窒之下,莫惊春倒是没感觉,安娘被这么莫名其妙一压,吓得哇哇大哭。这惊得莫广生弹跳了起来,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茫然无措地看着莫惊春和安娘。
桃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大伯,您怎么这么莽撞?安娘可不认得您了,这吓坏她了。”
莫惊春抱着变成小喷壶的安娘哄了好一会,也有些焦头烂额。
不过好在安娘还是记得莫惊春的气息,又是个乖孩子,被哄了一会后,就乖乖靠在莫惊春的肩头不说话,就是偶尔有点小啜泣。但是她被莫广生这一吓,对他有了点阴影,只要莫广生打算靠近,她一下就变成小喷壶,这可给莫广生急坏了。
莫惊春哭笑不得。
这本该是期待已久的见面,因着这小插曲,反而放松了下来。
兄弟两个带着各自的女儿回了屋中,徐素梅亲自下厨,已经准备了一桌宴席。只是实在想不到,丈夫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把安娘给弄哭了,以至于刚回来,安娘就要赖她身上,就连奶娘过来,也不肯跟着她离开。
莫广生痛苦,“她就这么一小点,怎么这么记仇?”
安娘虽然很瓷实,可是她就这点重量,在莫广生看来,也还是小小点。根本就是没长大。
徐素梅抱着安娘,没好气地说道:“那也没想到你能这么虎,直接就抱上来。你离家这么久,她不记得你,那也是正常的。”
莫广生垮了脸。
但心里更多的是高兴。
家里人都坐在一处吃饭,对一直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莫广生而言,可是他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事情。以至于他在桌面上没吃几口酒,就已经有些醉意,还没撑到下桌,就回去歇息了。
莫惊春:“他怕是累坏了。”
谁说那些在外奔波打仗的将士不会累呢?
刚回到最是熟悉,也最是安全的地方,这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强行压下的疲倦如同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很快就会将人吞没。
徐素梅也是清楚,心里很是怜惜。
这一夜过去,莫广生狠狠地睡上十六个时辰,等起来的时候,肚中都在打鼓。
他半睡半醒间,感觉他的手边有人,警惕心让他下意识就要抬起手来,还没打上去,手指就碰到了软乎乎的东西,吓得他猛地睁开眼。
一瞧,躺在他胳膊边的,是胖乎乎的安娘。
她正睡得四仰八叉,小手就压在他的胳膊上。
软乎乎,胖嘟嘟的小人,睡得小肚子一下一下,让莫广生什么情绪都飞走了,痴痴地看着她好久,等到徐素梅进来的时候,才笑着说道:“我觉得将来,安娘要嫁出去的时候,他的丈夫要是在我手底下走不过百招,就别想娶她。”
徐素梅:“……安娘还不到三岁,你在乱想些什么?”
莫广生振振有词,“当然要在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将事情都想得妥当周全,不然谁能保证将来不出乱子?”
徐素梅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不要在她睡觉的时候说话,跟我出去。”
莫广生讪讪地收拾了自己,跟着徐素梅出去了。
睡得这么久,他早就腹中打鼓,徐素梅吩咐人去厨房将早就备好的膳食取来,然后看了眼莫广生,“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吧。”
莫广生一口一个,吃了三个后有吃了半壶茶。
“子卿还没有回来?”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徐素梅:“还没有,他最近有些忙碌。你提起子卿,是有事要说?”
莫广生笑了,“你不要这么敏锐,可好?”
徐素梅幽幽地说道:“不敏锐可不行,你可别做出什么,去袭击陛下的蠢事,那样的话,你有再大的功劳,都是兜不住你的。”
莫广生摊手,“我在你的心中,便是这样倒霉的傻蛋?”
徐素梅意有所指地说道:“傻蛋与不傻蛋倒是不晓得,冲动倒是实在的。你今天睡了一天,官府来人了,说是你昨日闯出来的事情,那家人不想惹上麻烦,说是私了。”
莫广生一僵,这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个事。
他睡得有些糊涂了,差点没反应过来。
莫广生挠着头说道:“当初你写信给我的时候,都多少是有点猜想,但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敢于这么放肆。”
徐素梅笑了笑,“这是看准了子卿的心软。若是得罪了陛下,那就是直接送命。但如果是因着子卿的事情……除非是大事,不然,陛下多少还是能听听子卿的看法。”这里说的大事,当然是伤及莫惊春性命的事情。
那些事情,可就不容得任何人放肆。
就连莫惊春自己也不晓得,正始帝究竟在私下做了多少事情。
有些事情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
虽然莫惊春只要问,陛下自然无所不言。可前提是,莫惊春得知道……才能问呀。
徐素梅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