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春这声音响起来的下一瞬,人就已经在门外。
陈文秀看向郑云秀寻求肯定,“他之前是在顾柳芳大儒的那间书院读书?”
郑云秀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是,而且他还是顾大儒的弟子。当初家中因为他太过放诞不羁,而且还执意要离开家的这件事而疏远了他。”所以,教导大皇子的事情,也是真的。
陈文秀当即让人拿课表来。
聪明人总归有桀骜不羁之处,如果他真的有真才实学,她也不是不能容忍这样的出格。毕竟她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总喜欢这样特异独行的老师,但要是他半点能力都没有……陈文秀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那也怪不得她想咔嚓掉他了。
垂下头的时候,陈文秀的眼神微沉,露出些许担忧。
……难道,林欢其实没死?
…
郑明春坐上毛驴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恶寒。
就像是有人在盘算着他。
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想要他得罪的仇家也不少。郑明春任由着毛驴慢吞吞地往前走,而他眼睛一闭,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会跌倒在地,还是毛驴前有没有别的人。反正毛驴的速度这么慢,一般人,怎么都不可能撞上。
他在想着郑天河的事情。
当然,当然,窦氏那一桩灭门惨案,他事后去查过。
一点痕迹都没有。
看起来,就当真是明面上这么回事。
但没有痕迹,某种时候,也恰恰是最大的,最明显的痕迹。
尤其是在帝皇的手段下。
郑天河锒铛入狱,或许和流言有关,但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顶多这算是一个附带的因素。他就说,正始帝虽然爱得疯魔,但不至于彻底发疯,为了莫惊春就随意将个世家的家主抓起来。
但是……
如果流言的事情只是火上浇油的话……那其根本的缘由,又是什么?
最近京城中的大事,可是不少。
愈演愈烈的流言,成家兄弟,窦氏,明春叛军……太.祖令?
郑天河猛地睁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会吧,郑天河不应该这么蠢呀?”他的嘴巴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眼底已经浮现出了洋洋得意的喜悦。
“不是吧,不是吧,郑天河,你真蠢到这个地步……这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
阴森恐怖的牢狱中,只得几声沉闷的压抑声。
听起来,像是鞭子在抽打肉.体的声音,又像是铁棍,或者其他什么都好,听起来,应当是在拷问。
可如果是拷问的话,那不应该让犯人说话吗?
怎么却是堵住了人的嘴巴,像是嫌恶于听到任何的痛苦叫喊声?
玄色靴子踩上瘫软在地上那男人的脸,用力碾了几下,而后靴尖踢了踢他青肿的下巴,饶有趣味地说道:“都说你是个短命鬼,但寡人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可真是老天不开眼。刘昊,你觉得呢?”
刘昊笑嘻嘻地说道:“陛下,这样逃开地府牛头马面的短命鬼,合该是您将其收服了。”
正始帝懒洋洋地摇了摇头,“寡人可没那么多闲心,如果不是他惹了夫子,容他再活两年也没什么。”他猛地压低了身,拽着那人的头发硬生生地拖起来,笑得狰狞,乍然像是头恶鬼,“说说看,寡人分明已经让你们夹着尾巴做人了,怎么一个两个,还是这么不听话呀?”
啪!啪!
匕首清脆地拍在血肉模糊的男人脸上,又割开一道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