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的腰带,而后将仓皇出逃、露出后背弱点的莫惊春压在身下。
脖子被手腕用力按下,莫惊春的侧脸被压在毛毯上,毛茸茸的绒毛扎得他脸有些痒痒的,那只大手冰凉又强硬,抓住脖颈的力道像是要掐断一般,在一个用力后,莫惊春仿若觉得自己要窒息,而后,才又缓缓归于正常。
公冶启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竟然还有些清朗,和眼下扭曲冰凉的画面截然相反,“夫子,您跑什么呢?”
危险!
莫惊春浑身上下都在警告着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今夜的正始帝,危险程度不亚于那一日发狂的模样。
莫惊春失却了先手,被强压下来后,除了双脚,竟是无一处能动弹。他闭了闭眼,将那些仓皇无用的情绪压了下来,冷静地说道:“那您,又在做些什么?”
公冶启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寡人不过是如同往日一般,来寻夫子罢了。”话到最后,那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似乎还有些诡异的喜悦。
莫惊春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臣不想见陛下。”
他压根无法控制住身体的应激反应,只要看到正始帝,他就会再想起那一夜的失控。
他的半身被正始帝吃了下去——
那一段漫长,却像是短暂的时间里,莫惊春几乎是发了痴。
他根本、根本不愿意再回想。
“所以,夫子想逃跑吗?”
公冶启像是听不懂莫惊春的话,又或许,那本就是另一种程度的回应。
“寡人给过你机会了,”他喃喃自语,“可您没有抓住。”
莫惊春紧蹙眉头,只觉得离谱,被气笑的他挣扎了起来,即便是被君王勒住脖颈也不管不顾。
而公冶启再是想压制住莫惊春,不可能当真掐死他,只是这轻微的一脱开力气,到底是被莫惊春寻到了机会挣脱出来,用力地将身上的公冶启掀开,而后滚到了桌子底下。
莫惊春冷冰冰地说道,“陛下,您给过臣机会吗?”
公冶启没有追上来,他一只手撑起了身子,在暗淡的烛光下打量着莫惊春,好半晌,他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微笑,半心半意地说道:“其实,寡人给过夫子许多机会。”他慢条斯理地解释,“而每一次,只要夫子肯狠下心来,让寡人一命呜呼,此番种种,就不会再发生。”
莫惊春:“……”
这是一回事吗?
他沉默地捏了捏眉角,有种自己和帝王的思绪怕是错开无数层,才会得到这南辕北辙的答案。
他说东,陛下却说西。
他说疯狂的失控,陛下却来扯什么生死要事!
仿佛只有死,才能放手。
莫惊春用力吞咽,像是要吞下那堵在喉咙里的奇怪感觉。
那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莫惊春的心口,如同一块巨石,怎么都推不动。
他下意识地将左手蜷.缩在那处,停顿了许久,这才缓缓说道:“陛下,事情要一桩桩来,如果无法找到事情的根源,那只不过是在重复的错事上栽跟头。”他看向正始帝,感觉牙齿在打着寒颤,那种迟缓而挥之不去的恐怖,依旧压在他的肩膀上,“您不喜欢臣与小人偶接触?”
公冶启的呼吸有些沉重。
即便是莫惊春跟他间隔了一段距离,他还是能够听到陛下的呼吸声,就这般距离和以往的表现来看,陛下或许处在情绪较为暴躁的时刻。
公冶启变换了一个姿势,沉默了片刻后,他说道:“捆住寡人。”
什么?莫惊春茫然地看着陛下,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但是公冶启闭上眼,重复了一遍,“不捆住寡人,夫子不会安心。”
莫惊春被这话击中了心中的隐秘,既羞耻又诡奇。他羞恼于自己害怕畏惧的一面,却也不得不承认,陛下的话确实有一些道理。
他不畏惧和正始帝对抗,却是害怕……那一夜再现。
莫惊春缓缓起身,那轻巧靠近的模样,如同颤巍巍落在花瓣上的蝴蝶,轻巧的翅膀扑闪起来,却让注视的人都有些害怕。
仿佛一个不经意的呼吸,就会吹走那只可怜又纤细的蝴蝶。
而他,再找不到第二只这样漂亮、纯粹的蝴蝶了。
公冶启主动将双手背在身后,任由着莫惊春在背后捣鼓,好半晌,将陛下的双手束缚在身后,如此一来,就算他想要再发疯,也只剩下双脚可以动弹。
莫惊春猛地站起身,有些头晕目眩。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动作的时候,居然是屏住呼吸在做事。
而他的身体,因着连日的低烧,已经有些虚弱,这太过迅猛地起身,也让他有些晕沉沉的。
莫惊春顿了顿,重新坐下来。
他并没有故意让自己远离公冶启,但也没有凑得很近。
刚才莫惊春是用自己的腰带捆住陛下的双手,眼下他的衣裳有些不雅,他只能勉强用手扯住,不至于那么失礼。
他在心里嘲弄了一声,都到这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失礼不失礼的问题?
这天底下,他莫惊春怕是头一个敢捆住正始帝的人。
“寡人想要夫子。”
冷不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