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精怪,后有太子,即便莫惊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一旦太子出事,焉有他在?
莫家,绝不可因他受到牵连。
那太子,也绝不可以出事!
公冶启眼底煞气一闪而过,戾目幽幽望着莫惊春,“夫子这是何意?”
莫惊春语气艰涩地说道:“太子和张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即便是在当下,也看不出和缓。不是张家不愿意修复与殿下的关系,而是殿下恶了张家。”张家为何如此不讨太子欢喜?太子又为何不满张家,更有暧昧种种,若是被旁人知晓,对症下药,都会害了命去。
莫惊春心知如此,却不得不说。
公冶启沉默后退一步,打量着莫惊春,“……夫子当真不怕死?”除了方才一瞬的情绪被莫惊春捕捉到外,此刻站在身前的青年就是完美的太子,他温柔笑着,笑意却没到眼底。
莫惊春怅然摇了摇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就在如此紧张严肃的时刻,公冶启蓦然说道:“如果夫子给孤摸摸尾巴,孤便信。”
莫惊春:“……”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太子。
“殿下,您想摸阿雪?”
“阿雪是谁?”
“那日殿下摸的兔子。”
公冶启:“孤要摸的是你的尾巴,同别人又有什么干系?”他说得轻描淡写,于莫惊春却是石破天惊!
他的心头狂跳,语气却是寻常。
“殿下说笑了,臣是人,却不是精怪,怎么会有尾巴呢?”
公冶启赞同地颔首,微笑着说道:“确实,夫子是人,又怎么会长着尾巴呢?”他慢悠悠地踱步再进,几乎与莫惊春并肩而立,“可孤思来想去,难道那日真的只是孤之臆想不成?”
莫惊春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颤了颤,萧瑟着抠住袖口。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检查一番。可若是查不到,那殿下可莫怪臣在御前告上一状。”
他垂眉平静地说道。
公冶启低低笑了,“夫子,夫子……”
他连着两句唤着莫惊春,像是觉得有趣,又像是咀嚼着这本该敬畏的尊称,“夫子是如何做到前脚还在为孤推心置腹,后脚又当着孤的面说要去告状的?”
莫惊春:“殿下为君,我为臣,自该为君上谋算。可殿下若是折辱臣,臣总该有些反应。”
公冶启:“便是告御状?”
莫惊春:“便是告御状。”
公冶启:“可是父皇若是偏袒孤呢?”
莫惊春:“至少陛下会知道,便会教导、约束殿下。”
公冶启沉默了一瞬,“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没忘记你这太傅的职责?”他说这话时,表情就吃了什么酸涩的东西倒了牙,脸色异常古怪。
莫惊春坦然地说道:“那是自然,臣无法教导好殿下,那总该将疏漏之处呈现给能教导好殿下的人。”
公冶启想扒开莫惊春的皮看看他的里面究竟是怎么长。
当他这般想的时候,那不仅是想。
古怪扭曲的视线一扫而过,在莫惊春的身上短暂停留,却猛地激起了莫惊春潜伏在表皮下的警戒。
他虽为文臣,可他父亲兄长都是武将,莫大将军是上过战场杀敌,砍了无数敌首的人,他身上的杀气之重,一旦毫不留情便是极大的威吓恐惧。
几乎成片的恐慌在年少时几乎压垮了莫惊春,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能在那样刺骨的寒意里淡然自若。
父亲收放自如的杀意,成了他和莫广生的磨砺。
此时此刻,莫惊春便觉察到了太子打量视线里蕴含的趣味,以及这趣味下蛰伏的嗜血。那古怪的欲|望浅浅铺在眼底,更流在血脉里。
一时间,他先前劝说的话再度浮上莫惊春的心头。
“警惕张家”这般话之所以会出口,乃是因为……莫惊春怀疑,当年围场里,其实不止一场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明天能早点,不想在晚上担心suo的问题,不过这章应该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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