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的时候,就像是天然知道要怎么做一般,手指飞快地动作,异常优雅。
被称呼为阿正的小孩便抿着嘴笑。
很乖巧漂亮。
莫沅泽跳了起来,“桃娘,这是谁?”
桃娘抱着小孩,看着已经醒来的兄长,笑着说道:“是桃娘刚刚救下来的!”
“救?”
还是车夫出面解释,莫沅泽才知道前因后果。
“唔……得去报官才行。”这话,是地上正慢吞吞爬起来的张连义说的。
刚才车夫说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醒了,就是头疼,躺着不想起来。
就在张连义跟莫沅泽说要报官的时候,桃娘感觉到被她抱着的小孩身体紧绷起来,就像是一颗害怕的小豆子。
桃娘不知为何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道:“你不想回去吗?”
小豆子就点点头,黑亮的眼睛看着桃娘。
桃娘:“你不喜欢家里?”
小孩:“他们都不喜欢我。”
顿了顿,“只有祖母喜欢我。”
桃娘的眼睛也湿|漉|漉起来,“我阿娘也不喜欢我,不过我阿耶和家里人都很喜欢我。”
“我阿娘可能快要死了。”
“我阿娘死了。”
两小孩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莫沅泽:“……”
张连义:“……”
张连义比莫沅泽还要尴尬。
毕竟桃娘的事情,跟他们家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在这种述说里,桃娘和小孩的关系飞一般地好了起来。
等他们一同上了马车后,莫沅泽和桃娘决定将孩子先带回去,至于张连义?
报官。
张连义嘟嘟囔囔,刚过年就要去京兆府,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不过也得将他们送回去后,张连义才会再去京兆府。
桃娘抱着小孩看外面的景色,一边看一边跟小孩嘀嘀咕咕,然后小孩就看到街边坐着跟之前有些相似的乞丐。
小孩:“为什么他们要坐在哪里?”
桃娘:“他们是乞儿,没有家也没有钱吃饭,在街边坐着是在乞讨。”
“乞讨,是要给钱吗?我身上还有……”
“不可以。”
桃娘坚定地将小孩压了回去,“入冬后,官府在城南开了施粥,还有招工,去巡查各处的房屋,以及修缮屋顶。平时每天能领两次粥,做工的话,甚至还能攒点钱。”她的声音坚定而平静,“如果有手有脚,去努力一下,还是能过活的。”
桃娘冬日跟着徐素梅出来过几回,这些都是大伯娘教的。
而刚才的那个乞丐,却是宁愿坐在墙根下晒太阳等待,却也不肯去做工卖苦力。
小孩听了有点愣神,抿唇说道:“这是陛下的政令吗?”
“当然了,不然谁出钱?”坐在车头的张连义打着哈欠说道,“往年还好,今年太冷了。陛下主动从私库里掏钱,就有不少朝臣给粥厂捐钱了。粥厂原本只在必要的时候开办,也就是灾年。不过因着这一事,这个寒年倒是不少清苦人能挨得过去。陛下倒是关心百姓,这才……”
“不可能。”
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话简单平静,却是从桃娘怀里抱着的小孩嘴里说出来的。
小孩:“陛下不可能有这样的善心。”
桃娘见张连义要说什么,抬头冲着兄长比划了一下,这才抱着小孩躲到一边去。她说话的声音不高,温和地说道:“你也不喜欢陛下?”
她的声音小小的,透着一点紧张和担心。
“也”?
小孩蹭地看向桃娘,眼睛亮亮的,是找到同盟的感觉。
不过随后小孩低声说道:“不是讨厌……”
他的神情很复杂。
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要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怕是得经过不少事情,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桃娘觉得阿正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她慢慢地说道:“我不喜欢陛下,我觉得他就像是……祖父曾说过的,草原上的饿狼。”
小孩好奇地看着桃娘。
桃娘:“祖父说,草原上的狼非常恐怖,经常成群结队的出现。可是最让人害怕的,还是饥饿时的孤狼,它们不会考虑任何后果,只为满足无法遏止的饥饿。我总觉得……陛下就像是那种动物。”
冰冷无情,又让人害怕。
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恐怖。
他看着阿耶的眼神……像是永无止境的贪婪。
桃娘抿紧了嘴巴,有些害怕。
小孩慢吞吞地说道:“我也觉得。”
他的声音小小的。
然后他靠在桃娘的怀里,总算睡了过去。
就像是之前所表露出来的温和淡定都是伪装,在桃娘不假思索的说话里,他汲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温暖,猛地断片了。
桃娘原本还不在意,但是不经意觉得他的体温越来越高,手摸了摸额头——
“啊,大哥,连义哥,阿正发烧了!”
坐在外面驾车的莫沅泽:“……”
咻——
马车提速了。
等三个半大孩子带着阿